从大荒图出来之后,司徒衍便离开了仙泽宫,伶华茵赶紧拿着大荒图去找掌门禀告事情的经过,然而她问起大荒图塔里发生的事,单立群却闭口不谈。仙泽宫也只有几位长老资历比较深,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知当年大荒图的真相。伶华茵觉得此事并不像他们在大荒图看到的那么简单,仙家和魔族之间的恩怨,又岂是凭几句血字说得清的。在仙泽宫,伶华茵和天机长老的关系最是不错,去接苏慕回去的时候,她便问起当年大荒图和霖歌之事。
“你说的是几百年前大闹中皇山三宫的那个女人吗?她啊,可没把人间搅乱成什么样。当初我就跟三个掌门说了,不能把她封印在大荒图里面,迟早会出事的,但是当时无人听劝,以为大荒图的降魔塔能够将她镇住,后来还不是让她逃了。”天机道长一边修理自己的日月七星盘,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伶华茵拿起道长身边的拂尘,打了天机道长的手背一下,说:“捡重要的说。”
天机道长这才笑眯眯地转过身来,使唤苏慕像使唤自己的弟子一样,“小慕,把我的七星盘放回原位。”
“我的徒弟用得可顺手?”伶华茵不温不火。
“顺手顺手。”天机道长笑呵呵道,“那大荒图里面关着的魔灵确实没犯过什么错,只不过身份有点特殊,所以被关了起来。”
听他这么一说,伶华茵想此事果然不太寻常,便直起了腰,“什么身份。”
“那些魔灵都是王室旁支的,算是霖歌的远房亲戚吧。王室一脉大多十分嗜血残暴,几百年前一个王室的魔灵屠了万玄门,仙泽宫以前的掌罚弟子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就惨死在万玄门之变中。这名弟子最后带头去找那个魔灵算账,协同三宫的弟子将遇到的魔灵全抓了起来。当时仙家和魔族已经结下仇,三个掌门和各大长老尽管知道底下的弟子做了些有违正道之事,但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平息众怒。后来那个弟子也因为做了太多恶事,被恶灵反噬,惨死在大荒图中了。”
伶华茵想起大荒图血字上提到的埙声,便问:“塔里血字上说,那只灵犬是听到埙声才发狂的,那这名带头的弟子可会吹埙?”
天机道长为难道:“这……我怎么知道?你要问该去问戒律长老啊,那弟子可是他门下的。”
伶华茵干咳两声,“我与他不甚熟悉,上次因我师傅之事,他已对我不满,怎会跟我说这些陈年往事?”
天机道长笑呵呵道:“那老夫更是无能为力了,我也与那戒律长老不熟。他徒弟可是忌讳,说不得说不得。”
伶华茵瞟了窗外一眼,悄悄道:“要不这样,你这里修理日月七星盘也需要人手,小慕鉴别灵石的能力可是一等一的好,我把小慕借你两日,你帮我去戒律长老那打探下如何?”
正逢苏慕回来,看到伶华茵和天机道长在那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伶华茵看到苏慕,若无其事地押了一口茶,和苏慕说道:“小慕,为师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下。”
苏慕殊不知伶华茵已经卖了他,只是觉得伶华茵这样郑重有些不似平常她的风格,便也肃然了起来,问道:“师傅,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这两天为师有事要忙,你白天无事就到天机道长这边来帮忙吧。”
苏慕倒是懂事乖巧,今日与天机道长相处也融洽,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反倒是伶华茵见苏慕答应得那么爽快,倒觉得心理不平衡,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徒儿,怎么能说给别人跑腿就给别人跑腿,自己都舍不得使唤,但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来了。幸好只是说借两天,这徒弟也不会半路就跟别人跑了。
伶华茵觉得这买卖也算划算,便欣然领着苏慕回去了。
“小慕,我给你准备了几套弟子服,明日你便穿弟子服跟你师兄师姐们去上早课吧,要跟他们好好相处,切勿惹麻烦。”伶华茵殷殷叮嘱道。
苏慕看那衣服叠的整整齐齐,还带着一股清香味,觉得伶华茵对自己实在太贴心,将衣服捧在手心里,心里面暖洋洋的。
“徒儿一定好好听话,不辜负师傅的栽培。”
伶华茵倒是不担心苏慕主动惹事,怕就怕在麻烦会找上他,毕竟关于她自己茶余饭后的闲话就够多了,苏慕跟自己在大荒山久了,也没接触过什么外人,要是说错了话,难免会给人家落下把柄。于是她便用意念做了个纸人,附在苏慕的衣服里面。
“你对你这个徒弟,可还真是上心啊,还要用纸人监视他。”晚上休息时,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在伶华茵的房里。
伶华茵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没有注意他的用词。这仙泽宫戒备森严,妖魔一旦进入结界,一定会被仙泽宫发现的。影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正身处何地,依旧我行我素地往窗台上一坐。
“你怎么进来的?”伶华茵生怕他被人发现,连忙用法术将窗户关上了。
影看她一脸紧张,自己却不慌不忙,说道:“仙泽宫的结界弱了许多,进来很容易。”
伶华茵盯着他半晌,说道:“你不会想打什么坏主意吧?”
影笑了笑,“我是来提醒你的,仙泽宫的天机柱裂了,是有一只魔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