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欣赏她的聪明与理智,却在这一刻,无比心疼起她的对人对事一点不愿糊涂。她能与他开得了玩笑,可以有时候稍微无视阶级与他对话自如,却在某些方面,清醒决绝地过分。她这一跪,为她方才情难自已的错乱行为道歉,却也明确点破,自己对他无半分肖想。
朔朔寒风里,他的声音却似熨过文火淌过热茶般暖贴温柔,桑柔心头噔一声跳动,无来由地竟比方才还慌了几分,于是将脑袋埋地更低。
顾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半晌没出声,拢在袖中的双手却捏得极紧。
真是……半分暧mei也容不得。
他竟不知道,自己害得她如此辛苦,步步小心,时时警惕。
顾珩又心动又心疼,出声也不知觉地软了几分:“桑柔……”
桑柔头疼地拍了拍脑袋,咬咬牙,咚地一声跪下,膝盖正好磕在院中铺就的鹅卵石面上,登时疼地撕心裂肺,她埋着脑袋,颤抖出声:“我……桑柔逾越,望太子恕罪!”
他同穆止一样,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只是穆止的眼里常蕴笑,更多时候是无波无澜的自在闲适,而顾珩的眼睛,却总如幽潭深渊,不可窥测。
桑柔有些僵硬,逼迫自己与他坦然对视。
“你那么害怕我会看上你吗?”他说,出口热气,拂在她面庞上。
桑柔实事求是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