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id="htmltimu">疑是故人来(13):一切都,止于生死,止于流光</h3>
虽然他的话仍带着几分模棱两可的意味,但仍让桑柔听得心惊,他知道她在北狄的事情,她不意外,但此番话说明他似乎对她过去也有所知晓。他知道多少,了解多深,桑柔拿捏不准,亦不敢多问,怕多说多错。
顾珩这人,令她琢磨不透。她心中警戒更深,但更明白几分,以后在他面前最好不要故作聪明,除了一些不可说无法说的旧事,往后在他面前心思还是放简单好。而他后面的一些话不无道理。
的确,仅凭借她一人之力,恐怕是无法完成自己的计划。倒不如,卖力于他,借他之势,成己之事。
两人倒是很快达成共识。
····
白日在车里睡得久了,桑柔在客栈房间里辗转反侧多次,仍是了无睡意,便索性起来。
整个客栈都被包下来了,除了明里暗里的护卫,便再无他人。
桑柔慢慢踱步到了后院的时候,没想到顾珩也在此。
头顶云薄月白,院角桌前他一人独酌。桌旁放着个小火盆,烧得火红的木炭散着热气。
桑柔嗤笑出声,说:“太子言之有理。但人生几何,酒肉欢,笙舞乐,赏心悦事,处处克制,不得尽兴,过得不免憋屈!”
几番酒水下肚,夜色已深浓。残月从院子檐角稍露半爿面目,寥寥落落几许清辉,衬着树上屋顶的厚厚积雪,更显得北地冬夜冷寂。檐下的灯盏倒是在无风的夜里燃得兴起,阶前院落的积雪被扫到两侧,露出的灰白石面上,淌着火光灯光月光溶溶一片。
手背一片灼热。
桑柔抬眸与他对视,他看着她,双唇紧抿,半晌,手上力道一松,说:“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