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庶女。”冯丞相重复的自言自语着,他只想随便打探点消息,没想到查出来这么大一件事,思来想去,霎时间陷入了胶着的状态。
“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他有些无奈,这惊天动地的消息瞬间成了烫手山芋,扔不敢扔,留不敢留。
冯慕寻提着气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欣喜若狂的写了一封信,然后将信藏进高处的锦盒,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过。
以前皇室以外的人就属她出入皇宫最频繁,那时她是与皇子公主最亲近的人。娴贵妃和冯丞相从小就灌输她,说她将来一定要当上皇后,别像姨母一样只做贵妃,那时她还心高气傲的不愿意嫁入皇宫。结果后来见过延枭伦一次便一见倾心,于是开始死心塌地的为日后嫁给他一事而铺路。
这么多年她从没见皇子公主对谁是那种态度,所以这个突然出现的郡主让她危机感四起,只打了个照面,她就成了她的假想敌。
冯慕寻痴迷的回忆延枭伦的模样,她心中想,如果父亲不把此事告诉皇上,那她就自己去告诉皇上。她还要亲口告诉伦哥哥,让他知道她骗了他,要这个冒牌货永远别想翻身。
陈青欢在寝殿里打了个冷颤,不详的感觉席卷全身,小毛贴心的为她披上披风,“天冷,我把窗户关上吧。”
陈青欢点头,屋子比恒温的院子还冷,听说皇帝是在土里埋了什么灵珠子,冬暖夏凉,连外面的儿都比她过得好,可以的话她真想把珠子挖出来放在自己房间里。
“小毛,母后的信来了吗。”每年临近过年的时候盛安都会给她寄信,眼看马上就到要除夕了,今年的信竟然还没来。
“没呢,我去问了好几次了,兴许今年雪大路上耽搁了,听说南方那边有些难民在往北方赶,到处人多杂乱,把路给堵了也说不定。”
“怎么会出现难民?”陈青欢脸色不对,一瞬后又恢复平淡。
小毛歪着头想了想道:“不清楚,听说只是收成不好,怎么了,圣女看起来有心事。”
陈青欢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但摇头道:“没事,我写一封信,你帮我寄给母后算是道个平安。”
小毛笑开了,“好哇好哇。”
夜深,外面忽然飘落起雪,陈青欢趴在窗户上,看着院子里慢慢盖上一层白色。雪狐兴奋的跳进院子里蹦哒穿梭,一身毛比雪更亮更白,它最爱下雪天,想来以前在宁夏时肯定常年住在雪山上。
“小毛,你想不想回去。”
小毛愣住,“圣女是说回敖榙吗?”
陈青欢本想说是,但又闭了嘴,许久才开口,“说不定咱们还有在这待不下去所以回去的时候呢。”
小毛不解道:“圣女怎么说起这样的话,皇上和皇子公主待您都极好,娘娘们也没踏足过我们落轩,为什么待不下去啊,难不成圣女想家了?”
陈青欢不再看雪,喝了口热茶,茶杯里映出她的漂亮的容颜,刀若水的模样,和她本人一点都不像,“是啊,我想家了。”
小毛给茶壶里添上热水,“圣女在哪我就在哪,反正我无亲无故,唯一亲近的人便是圣女,圣女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伺候圣女一辈子。”
她圆嘟嘟的脸上写满骄傲,手上也一点儿没闲着,自觉去给暖炉添炭,弄完炉子又拿出几件衣服,问陈青欢除夕夜穿哪件衣服。
陈青欢指了指红色的,毕竟过年,难得皇宫里都热热闹闹,还是穿得喜庆点好。
小毛细心把衣服收好,自言自语道:“我也觉得这件好看,圣女应该多穿点艳丽的衣服。”
陈青欢笑而不语,低头执笔写下一封家书,大约是道平安的一些话,然后再询问了盛安和刀宗彧的近况。
她写到一半又觉得自己假得很,因为她根本不关心他们二人,甚至都没见过刀宗彧。在若水的记忆里,她就是宫里最不受宠的那一个,除了盛安对她好,连宫人都敢对她甚至视而不见。把家书揉成一团扔进炉子里,陈青欢打算泡个热水澡后睡觉,烦恼的事就顺其自然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殿内的烛火被一一熄灭,院子里的红灯笼也灯火渐暗,小毛招雪狐回房,给它拍了拍雪,抱着它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