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来是宁夏国的国主来见新圣女了,陈青欢心下紧张,连忙深呼吸几口气,盛安停止哭泣,从容的拿出手绢擦拭脸庞,整理仪态。
“吱——”门开,一个高大的大胡子男人背光而立,快步向她们走来,他身穿黑红虎纹袍,看起来威风凛凛,气度不凡,身后跟着一群弯着腰的宫人,在两旁整齐待命。
盛安前去迎接道:“兮拜见国主,国主永安。”兮是盛安的名字。
“见过青欢圣女,圣女永安。”
盛安和国主的声音同时响起,陈青欢立马反应过来,学着盛安的姿态弯腰颔首道:“拜见国主,国主永安。”
“圣女请起。”国主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随后径直走两步坐下,手一伸道,“圣女请坐。”
陈青欢看向盛安,盛安无言,于是她听从国主的话坐下,她坐下后,盛安也顺位坐在她旁边。
陈青欢没见过这大场面,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肉使自己冷静清醒。
国主轻叹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搞得陈青欢更加坐立不安,盛安面含微笑,忽然冷声道:“青欢圣女启程的日子可定下来了?”
又要去哪?陈青欢眉毛皱在一块。
国主脸色一僵,捂嘴咳嗽,冲宫人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
待宫人们走后他才回答:“三日后。”
“臣女带来了几箱东西,用来添置圣女的嫁妆,其中有两个珊瑚血铃、一个琉璃净瓶、十颗绿玉蛇胆,和一只沙漠雪狐。”
“盛安,这些都是宁夏的国宝,我记得,是你出嫁时国后赏赐给你的,你今日要给青欢圣女,这不太妥吧。”
“呵呵。”盛安皮笑肉不笑,“国主说的是,不过臣女认为,当初国后赠予了臣女这些名贵东西,是作为臣女为了联姻嫁于敖榙的嫁妆,今日青欢圣女为了宁夏去和延国联姻,臣女转赠给她,理所应当。”
霎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国主猛的拍案而起,怒斥道:“放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你当时若不嫁,延国便会将我宁夏和敖榙逐个击破。盛安,延国好战,觊觎我国已久,你不是不知道,宁夏生你养你,让你受万民敬仰,你今日这话,难道要为了一己私利眼看宁夏灭亡!”
“臣女出嫁无怨无悔,可你明知延国对宁夏敖榙两国虎视眈眈,他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联姻,这场仗迟早要打,若水过去就是羊入虎口!”
二人言语激烈,争执不下,国主火冒三丈几乎快拍碎了木桌,陈青欢全神贯注的听,大气都不敢出,听到此处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现在她知道的有三个国家,宁夏、敖榙、延国,她是宁夏的圣女,是敖榙的公主,现在要代表两国去跟延国联姻。
“盛安皇后倒是清楚的很啊,所以狸猫换太子,让侍女的女儿替你的女儿去受苦。”
“胡说!”此话一针见血,正戳中盛安的痛处,她气得捂住胸口,急忙向陈青欢连连解释,“若水,不是这样的……”
国主不依不饶,“青欢圣女是我宁夏的圣女,但她更是敖榙的公主,联姻后收益的难道只有我宁夏吗?你和你们敖榙难道就不怕延国发起战争?不希望和平?”
“可是她才三岁……”盛安气势骤减,像是自言自语。
见他们僵持不下,一直沉默的陈青欢终于开口打断:“母后,国主,青欢愿意前往延国。”她低着头跪在殿中央,稚嫩的声音铿锵有力,以显决心,“请国主息怒,请母后息怒。”
“国主心系百姓,忧国思民,实是良君,母后爱子心切,青欢十分感动,青欢有幸为国出力,便不会逃避我的责任,定会在延国小心处事,不让您担忧,所以请国主和母后别再为此事争吵了,青欢事小,宁夏和气事大。”都是万人之上的人,不管他俩怎么吵,反正最后遭殃的肯定都是陈青欢,她心知肚明。
小小的身影跪着缩成一团,盛安一把把她扶起,她越是懂事,越让盛安心疼,心中又愧又痛,闭着眼不愿面对,点点头,不再言语。
国主面色微动,摸摸胡子叹道:“圣女果然聪慧过人,如此懂事,是我宁夏之喜,盛安,你教得好。”
“罢了。”盛安也松口,事情已成定局,她自知无能为力。
就这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陈青欢简直心力交瘁,瘫坐在椅子上不想动了。
国主离开圣女殿,吩咐宫人进来为圣女梳洗,晚上有圣女宴,一定要圣女隆重登场。
宫女们忙前忙后折腾着陈青欢,她不需要出什么力,总算是能歇口气,就算适应力再强,她也扛不住这样刺激的穿越,整个人全程恍恍惚惚的,直到坐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她才有了真实感。
夜幕降临,皇宫里点亮灯笼,万家灯火般甚是好看,圣女殿尤其灯火辉煌,宫人们急匆匆的端着酒壶果盘菜肴送往殿内,外面一辆辆轿子陆陆续续在殿外停下,打扮得光彩动人的贵妇们说说笑笑,寒暄落座。
大臣们则先递上贺礼,彼此相互敬酒,满嘴说着客套话,殿内格外亮堂,照出歌舞升平的盛景,所有人谈论的话题都少不了圣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