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玦故而说:"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三人又看了几间屋舍,都跟之前一样,陈设未动但不见主人。
"你们听,那边是不是有琴声。"
苏玦和越千泷往洛吟桓所指地方而去,果然有丝丝琴音,越千泷忽而皱起了眉头,这曲子她听起来很熟悉。这曲子……对了,她在祖州听过,当时就是这曲子带他们辨出了进入祖州腹地的方向,难不成这一次也是在给他们带路吗?可还没走几步呢,三人就都晕厥在地。
千泷等人已经离开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进行得如何。牧言真卧在床榻上,他已经躺了好些时日,浑身都酸痛不已。听说雨瞳被升任了银麒卫统领,而八月也从羽徽宫被调到了大宁宫,想来萧祈煜是派了新人到牧言雪那边了。
"八月,皇后最近怎样了?"
"皇后娘娘安居在羽徽宫中受万人荣宠,自然是无比的好了。"
万人荣宠?牧言真不敢去想那人在册封大典上是何神情,现在的牧言雪只是昭显萧祈煜至高皇权的一个表象,她就像一个瓶亦或是一顶金冠一般,若出现在萧祈煜身边,只会让群臣信服甚至是恐惧。
"陛下待她怎样?"
"陛下对娘娘极好,衣食伺奉无一不给,绝没有因牧言家而怠慢娘娘。"
"是吗?"牧言真望着窗外方向,又说:"陛下可有时常去羽徽宫?"
"自从册封大礼完成之后就再没去过了,奴婢想,陛下政务繁杂,应是不会多去的。"
不去才好,如果能一辈子不去就更好了,这样大家都安宁。
"梓兮和非颜呢?"
"他们就在外殿。"
"八月,你可不可以唤他们过来?"
这宫人应声后就退下了,牧言真看着那背影终于松了口气,现在雨瞳不在大宁宫了,比起这宫中侍从来,他倒更相信两个太华山的修道人。
阮非颜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捧着两个大雪球,她头上身上都有落雪,而那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看起来分外的可爱。
进殿之后她方一下扑倒在床边,说:"梓兮师兄正在外头堆大雪人呢,你等下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了,阿真你先摸摸这个。"
"我?"
"你一直生病也不能出去,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看的雪景呢,而且师兄说过你们北域人最喜欢下雪了,所以我想让阿真你躺在床上也能感到这样的大雪啊。"
牧言真听了将五指覆在这雪球上,丝丝寒意一涌而上,倒让他整个人清爽不少,一个激灵过后连脑中的混沌也减轻不少。
"非颜,你们会一直留在宫里吗?"
"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走了,我还要去找我的师父、师弟还有师妹呢。"
师父、师弟、师妹?她说的就是齐衍、越千泷和苏玦三人吧。他们门中的事萧祈煜都和他说过了,这三人现在是太华的叛逆,恐怕梓兮和阮非颜是要来拿他们回太华山的。
所以,牧言真试探道:"那,他们在哪里呢?难道在宫中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啊,如果有头绪我们也不会留在蜃天城耗日子了。"
"你们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没有,不知道其他师兄弟们有什么消息,我跟梓兮师兄是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牧言真这才放心了,阮非颜心思单纯,说的一定是实话。他本还担心这两人留在宫中是要对付苏玦和千泷,现在他倒没此顾虑了。但他绝不相信,苏玦和千泷会是背叛师门的叛徒。也正因此,牧言真才会请求萧祈煜在宫中给他们安置两个虚职,萧祈煜既然给了翊府职位也就是说明他愿意在往后维护这两人。牧言真将他们视为知己好友,而对于友人,他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庇护了。
头好痛啊,等越千泷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用海藤捆住,而他越挣扎这藤蔓就绑得越紧。
"阿玦,吟桓?"其他两人也被绑紧了,她赶紧问道:"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
苏玦也摇摇头。
"这是什么地方?"
苏玦扫视了一圈,说:"应该还在龙绡宫。"
"不错,你们几个凡人是怎么到这里的?"随声音从门外走来一人,她身着几件轻薄的龙绡,衣物上缀满了珍贵的鲛珠和海中宝石,这女子看起来三十出头,除了容貌娇好外在举手投足间皆有别样的风韵。当下她发色乌青,眸子却是不同于常人的祖母绿色,她是鲛人吗?可既然是鲛人,为什么没看见鱼尾而是双腿呢?
越千泷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龙绡宫之主。"
"这么说,你就是鲛人族的王?"
"算是吧,"女子在三人面前坐下了,继续问:"你们身上有避水珠,难道是和中皇山的巫族后人有关吗?"
"中皇山的守山人正是我的朋友,她知道我要来龙绡宫,所以才将龙绡宫地图和仅有的三颗避水珠给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