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乾宫中建有监牢,一般为关押内侍和宫人,作为北皇的萧祈煜小时候来过几次。
“陛下还是让微臣一个人去吧,这牢狱之中寒气重。”
“现在正值夏天,哪有什么寒气?”
洛吟桓乖乖闭了嘴,而萧祈煜走进这监牢就感到阵阵冷风,竟然吹得他直打哆嗦。
黑衣人被关在牢狱最深处,他周身有八道枷锁,可见大家对他忌惮之深。姬灏已经在此审了一天,刑法用了大半也不见这人开口,是条汉子。本来洛吟桓对这人没什么兴趣,可走到门口他的步子陡然一变,疾步走到刑架前看着眼前浑身浴血之人。他的十个指甲已全部被拔掉,浑身大半的关节都碎了,脖子和腰腹处都有大大小小的烙痕,脸上还被刺了字,这个姬灏不愧有阎罗之名,下手当真狠绝。洛吟桓缓缓抬起他的脸,神情中除了惊诧还有着得意。
“苏玦?可笑。”
“你认识他?”
“回陛下,这贼人的确跟我相识的一人长得很像,不过臣现在还没法确定是不是同一人。”
萧祈煜在椅中坐下,而随侍的牧言真怯怯的站在后头,给他端了杯茶水。
“把他弄醒。”
“是。”
姬灏立马给他浇了盆滚烫的浓盐水,刑架上之人睁开一丝双眼,仿佛根本没有睡着。他身上的伤口被水一激纷纷外翻开来,刚凝结的伤处又不停泛起了血水。
萧祈煜往前靠了些,目光中写满欣赏,“有意思,耐性不错,洛大人,你不是说你们或许有旧吗?换你来。”
“你可认识我?”
那人瞟了洛吟桓一眼,又马上移开了。
“毕竟你也是太华的弟子,修习灵脉之术,我知道这些东西对付不了你,不过,你家越师妹正在我洛家呢,不只是她,还有小琰儿。”
那人不言不语,对洛吟桓的话毫无回应。
难道自己认错了?仔细一想,这个的武功路数也跟苏玦不一样,难道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洛吟桓一把扣住这个的下颚,逼他跟自己对视。
“你是不信我会对他们动手,还是不信他们就在洛家?”
这人眼中无波无澜,不像是装的。
“陛下,看来他不是臣说的那人。”
“本皇不管他是谁,本皇要听到他说话。”
姬灏用了那么多手段都没让这人开口,他洛吟桓能有什么办法?
“陛下,您看刚刚这么折腾他也没叫唤一声,这样我们还怎么让他说话?”
“姬将军,你审讯一日也累了,你先下去。”
“是。”
姬灏走后牢房中只剩四人。
萧祈煜忽问:“牧言真,这人你可认识?”
“我?”
“见过吗?”
牧言真一头雾水,“我从没见过他,陛下为什么这么问?”
“真没见过吗?”
“真的……”
“他是牧谢言家的奴才难道你没见过?”
牧言真一下明白过来,跪地求道:“陛下,这贼人真的跟牧言家没任何关系!”
“贼人?谁说他是贼人,他明明是刺客。”
“陛,陛下?”
“牧言家大逆不道意图弑君,现在人证物证都在,明天上朝就可以问罪拿人。”
人证?物证?洛吟桓在心中感叹道,这人就是沉不住气,这么拙劣的法子怎么可能扳倒如日中天的牧言家?不过如果宁王肯帮忙,倒可压压牧言晟的锐气,也可借此事在朝中试出牧言家的人望派系。
“陛下让我做人证?”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如果能让他开口还用得着你?”
“牧言家没有这些罪状陛下为什么要诬陷他们?”
“你怎么知道这是诬陷?你怎么知道牧言晟怎么想的,只要他心里想了就是有罪!”
物证他洛吟桓可以伪造,不过这人证吗?
“不行。”
“又要忤逆本皇了?”
“我……我只是不能帮您做这些,”牧言真仰望道:“您贵为一国之主,北域千万百姓都以是您为系,您不需要用这些手段,这江山家国本来就是陛下您的。”
“牧言真,我就问你一句,你做,还是不做?”
萧祈煜当时收牧言真在身边就是为了整垮牧言家,毕竟牧言真在牧言家百遭**,连母亲也被牧言老将军逼死了,他本以为这人是日后对付牧言家的一柄利剑。可萧祈煜没想到牧言真竟然软弱至此,每每给他报仇的机会都不为的动。那自己留他在身边还有何用?
“陛下,我做不到。”
“好啊,洛吟桓,我们走。”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