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大雪停止了,眼前景致一变,竟然又变成了他们坐下歇息的那颗大树下。如果这一切都是幻境,都是虚假的,那自己刚才那一剑是不是也不存在?越千泷看着从青年伤处涌出的鲜血,立马否定了这一想法。
“千泷,这草……好像拔不出来。”
割开青年的衣服后,他们才看清楚根脉生长的情形,这东西简直就是紧紧缠住了他的心脏,想拔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人呼吸微弱,似乎又开始呓语了。
“烨楼……”
越千泷跌坐下来。
“千泷,他在说什么?”
“不,不是我,烨楼!那不是我……”
烨楼?一种恐慌由内袭来,越千泷的双手已开始发抖,这个人不是只有苏玦才知道吗?难道他真是苏玦?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千泷,现在怎么办?他昏死过去了,我怎么也叫不醒,我们还怎么问话啊?”
越千泷反倒一把扼住了孟青阙,大吼道:“那他怎么样?他会死吗?他是不是伤得很重啊?”
“千,千泷……”
“我问你他怎么样了!”
“应该,应该不会死吧,你也没伤他要害啊。”孟青阙错愕着,伸手道:“千泷,你哭了?怎么了?放心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阿玦的,他没事。”
“不。”越千泷颓然的摇摇头,“我们已经找到了。”
“千泷?”孟青阙看了看身边不醒的青年,其实,在看到这人衣中的婆纳草时他就猜到,他或许真是苏玦。
“他就是苏玦啊,青阙,是我错了。”
“那你哭什么?我们错了就是错了,哭得再大声有什么用?既然你确定他就是阿玦,最重要的是让他快点醒来啊。”
“可是,我……”
“别可是其他了,千泷,刚刚不是我们的错觉,今天的这个苏玦跟我们认识的苏玦,真的很不一样,”孟青阙看了看自己腰部的伤口,这一剑那人可是动了杀心的,“我这一剑就不说了,难道你就没想过,刚刚被他两次杀掉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吗?你就没发觉?自从我们进入那片雪地以后,阿玦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越千泷想到了苏玦在流光径中发狂的情形,洛吟桓的告诫还时时在耳,她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在蜃天城的时候接了姜焱的‘梦魂’就好了。
“现在知道了又能怎样?”
“好了,你别担心,我相信我们总能找到办法的,”孟青阙安慰着:“大不了,我们就御剑回去找重谨师叔啊,要应付这点草草,对他来说一定简单不过了!”
“嗯。”
“你先留在这儿看着看着,要入夜了,我去附近捡点树枝来生火。”
只剩了苏、越二人,越千泷抱起苏玦,让他枕在自己大腿处好让他舒服些。
临行前赵轻衣给了他们不少伤药,这些都是止血化脓的圣物,在人间不可多得,那伤口虽然不浅,可敷药过后也不再有血水渗出,倒是他被婆纳草缠住的那处才让人担心。
“小玦,对不起……”越千泷抚着这人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哽咽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你,我一开始就不该把这些婆纳草给你,都怪我。我更不该怀疑你,不该一剑伤了你。”
苏玦没有回应,但他眉头紧缩着,看来还在做噩梦。
“我说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信你,都会站在你这边,可是……今天我却连你都认不出来,对不起,小玦,是我伤了你。”
泪水如泉而下,越千泷从不知道,原来自责和愧疚是这么可怕的利刃,直戳得她喘不过气来。
慢慢的,她竟然一偏头,倒在地上睡着了。
“千泷,千泷……”孟青阙拍醒了正迷糊的人,见她恢复些神智后问道:“阿玦呢?”
“阿玦?”
“苏玦哪里去了?”
对了,小玦!越千泷猛地直起身子,这树下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糟了,刚刚我莫名觉得困倦,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你是说,阿玦被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