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自小严苛冷傲,但其实跟大师兄一样,骨子里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也就是你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她看了生气,你何尝不学学大师兄?或许,师姐会对你改观不少呢。”
“让我学宁辰的样子来讨她欢心?这样我宁可她一辈子不跟我讲话。”
梓兮无奈的摇摇头,他跟虞则相处了十来年深知他的秉性,这人平素随意懒散,唯独将赵轻衣放在心上,可即便这样虞则的修为在门中也在上层,如果认真打起来,他跟赵轻衣还不一定谁输谁赢。
“对了,洛大公子的伤怎么样了?”
“他应该是在焚音谷遇到了雪狼,除却两处咬伤较严重外其他没什么大碍,静养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门了。”
笑话,那人可是宁王身边第一亲卫,怎么会连小小的雪狼也应付不了,想来洛吟桓是做了场好戏,如果自己有他那般的手段,或许赵轻衣也不会对自己冷脸了。
“不过这位洛大公子可是不好伺候,刚才见你不在就往园子里去了。”
“这样正好,园子里不过是些草草,就让他出去透透风,我正好趁这机会好好睡上一觉。”
“如果他一个人在园子里我倒不怕,但刚才千泷和苏玦也往那边去了,这三人撞在一起不知又会出什么事呢。”
“哦?”萧虞则眼睛一转,“师弟,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的确相遇得尴尬,越千泷正路过玉衡宫呢,刚一转角就撞在了洛吟桓身上。越千泷笑得尴尬,而洛吟桓立马脸黑的数落起人来。当天从泥潭里救她出来的是洛吟桓;遇到狼群后将她护在身后将自己送到血口的是洛吟桓;在河边伤重昏迷的是也是洛吟桓,但次日越千泷甩手就将他丢给了孟青阙,不仅如此,之后几天这人更是没来过执明堂,亏得这几日洛吟桓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隐瞒伤势,伤口开始愈合才出来透透气。
如今在廊子里撞见了一问,越千泷也不是来感谢的,洛吟桓瞥着一边的苏玦,心说着这女人当真忘恩负义。
“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越千泷连连道歉说:“我这几天是怕打扰洛公子,要不早就来了,而今天……”
“择日不如撞日,多谢洛公子对师妹的照顾,你的恩情在下铭记。”
“这是我对越姑娘的恩情,何需苏公子铭记?”
苏玦接不出话来,只好杵在原处出神。
“既然二位来了,不如一起到园子里走走。”
“洛公子,我们本来正要去膳堂的,先走了。”
“我这儿正好有些点心小食,比起你们太华山的清粥凉菜好多了。”
“可是,我们的确不便。”
洛吟桓开口,满眼满心的不悦:“越姑娘,今天相邀我已是诚心,你再推辞岂不是全然看不起我洛家、看不起北域吗?”
“那就叨扰洛公子了。”洛吟桓扭头,这回的竟是苏玦。
三人就这样一前两后的到了执明堂的子虚园中,说起子虚园也是太华山中的一大盛景。天玑宫中有常年不败的山桃,而子虚园中的园景时时变化,其中不仅种满了奇妙草,更有灵兽相陪,是在太华山少有的温暖福地。
苏玦和越千泷是第一次来,越千泷看到新奇之事少不得问上一番。
“这是什么?竟然通体莹白看不过任何根茎?”
“这是往生兰,只在寒气极重之地才能生长,它无根也无叶,从土壤中生出来便只有蕾,这种兰虽然极美,但见不得一点阳光,一丝光线也可让它瞬间枯萎。要是在山下是绝看不到的,因为它们多长在极北的地底,在这园中也是用术法强留着种在这白玉函中,不过若要观赏不可靠得太近更不可用手触摸,否则它的阴寒之气对功体有所损伤。”
这么美的却碰也不能碰,真是可惜了。
“诶?”越千泷忽的停了步子,指着一盆卉问道:“这是什么?刚刚还是蓝色,怎么一下就变成了红色?”
“这是执明堂独见的,叫如虹。我们人之一日有喜、怒、哀、乐多种情绪变换,而这株草木也是一样,它由蓝变红便是心情由阴到睛,或许是见了生人觉得欢喜吧。”
“这草也有喜怒吗?有意思。”
“世事万物都有自己所思所感,只是有些你能看到有些不得见而已。但草木不会骗人,如果心情不佳就是心情不佳,绝不会做出番兴致盎然的样子来敷衍旁人。”
越千泷笑容一僵,原来这家伙已经把他看透了。
“苏公子越姑娘不是没用午饭吗?草可以等下再看,我们还是先用膳的好。”
待那人转身后越千泷不断往苏玦那边使着眼色,可那人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唯有步伐一直跟自己保持着一致。越千泷靠过去,暗地里拽了拽他的手,这次他并没躲开,越千泷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放下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