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女子眼中光华流转,之前的一丝期待如数化作了失望,她衣袖一挥,顿冷的语声中有说不尽颓丧:“想不到谢大哥也会如此推搪,你还是走吧,明早就离开蜃天城回你的漠北去,只管做一个自由散人。”
“我不是推搪,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
“往后这裴府,谢公子还是不用来了。”
“好!”鬼使神差的他竟说道:“我答应你,但你可否再等些时日。”
“明天。”裴玥绾回头:“明天我们就成亲,你若不答应还是早些离开,此生也不要再见了。”
“玥绾……”
女子近身,那冷香熏得谢稹有些昏沉,他开口,竟说道:“好,我答应你就在明天。你若是后悔了,我们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你仍旧可以把我当作兄长当作好友,玥绾,不管你我之间的名份是什么,我都会竭尽所能来照顾你一辈子的。”
裴玥绾驻足,冷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她深望着谢稹,只说道:“从小到大,总是我欺负你,对不住你。”
“这都是我甘愿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转身走向妆台,拿起那件月白色的衣物递予谢稹。
“我不常做衣裳,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可以拿了今晚先试试,明天拜堂之时就穿上,也算是玥绾对你的一点心意吧。”
这人什么时候还学会女工了?谢稹惊讶的拿起那件衣裳。
“今日也晚了,我让朝云准备了厢房,谢大哥还是先休息吧。”
“我……”看着前面已经关上的房门,他只好回说:“那我走了,玥绾你也早些休息。”
转身走在廊子里的谢稹有些失落,这次回来他总觉得玥绾有些奇怪,可也说不出是哪里。
“谢公子,我们小姐跟你说什么了?” 朝云一下跑了上来。
“没,没说什么特别的。”
“她不是想跟公子你成亲吗?难道小姐没有提起这件事?”
“你早就知道?”
朝云点点头,也跟着这人边往灵室的方向走,“我知道啊,其实小姐的嫁妆、嫁衣甚至头冠都准备好了,小姐昨天还让我去准备红烛喜果呢。”
这样一讲,谢稹心中疑惑更甚:“玥绾,她早有准备?”
“不是小姐,之前那些都是大公子准备的。”
“是延休?”
“其实,自从谢公子你走后小姐和大公子就越来越生怯了,见面也不说话,大公子越来越不喜欢呆在府里倒更喜欢出去跑生意。”
“怎么可能?”
“也不知道大公子到底对小姐哪里不满意,就是之前大公子还想写信催你来提亲呢。”
“延休对玥绾百般疼爱,怎么可能会有不满?”
“这个我也不相信,但是日前他们不知为什么大吵了一架,大公子当时气得要把小姐马上撵出家门送到城外道观呢,大家拦都拦不住。”
“送去道观?那后来呢?怎么样了?”
“后来小姐就负气走了,三天三夜也没回来。”
“延休就没派人去找?”
“当然派人去找了,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小姐走后大公子的病情就严重了不少,当晚就咳个不停地吐了好多血,再后来……再后来大公子没说一句话就这么去了,死前光留下给你的那半封书信。”
“信呢,信在哪里?”
朝云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的支吾道:“信……信当时就让小姐给烧了,我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烧了?”
从小延休就和他许为知己,论情分或许连亲生兄弟也比不过他俩。之前远在塞外,和延休的书信中很少谈及他的身体,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何时罹患了重病。倒是关于玥绾聊的不少,延休很早就有意将那人许配给自己,三个月前提及此事后,延休却再没寄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