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苏玦默念一声,伸手抓住旁边的山石好让他们停下来,但收效甚微,回头之时他才落地的大半个身子就悬在空中,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得坠崖。无措之中,苏玦见越千泷正要解开缠在腰间的布条。
“千泷,你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怕死,更不想连累你。”
“你说的什么话?”
越千泷动作依然不停,“我越千泷在世上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的,哪里像你,又是灵犀又是什么烨楼,你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用我一个换你们三个,赚了。”
“人之一生仅有一次,不可比较也不可重来,你怎能这样自轻自贱?”
“自轻自贱?我这是救你!”
“快住手,我会拉你上来。”苏玦说着用力将人一拉,越千泷看了看他紧拽着岩石的右手,都已经被磨出了好些血口。
这人还是这么一板正经的,只有在讲大道理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
今日齐衍倒没有练剑,早早的在敬璇阁坐下了,他正坐在堂前擦拭着自己的配剑,余光时不时的看向一边的水漏。阮非颜看了看四周,没有苏玦跟越千泷的影子,那两家伙哪去了?
“阿阮,你躲在那里作什么?”
阮非颜探出身子来,趴在齐衍膝上软软的叫了声‘师父’。
“这些年过去了功力一点也没长进,宁辰都是怎么教的?”
“阿阮有师父和梓兮师兄嘛,还要那些武功作什么?阿阮就学学女红、诗书,一心服侍师父逗师父开心不就好了?”
女红、诗书,偏偏这些她一样也不会,但齐衍一见到她这张小脸就生不起气来。
“师父。”
“师父……”
苏玦跟越千泷两人出现在了门口,一个依旧无悲无喜,另一个则满是怨气,不过他二人脸上都有擦伤,苏玦的弟子服上染了好些血迹,把阮非颜吓了一跳。
“这一大早的,难道你们又去跟虞则打架了?”
“我们怎么了,师父最清楚。”
齐衍道:“千泷,什么时辰了?”
越千泷没好气的低哼了一声,“我在山崖上冻着,怎么可能知道时辰?”
“现在已到辰时,你们在山顶呆了一个时辰又两刻。”
“师父真是好记性。”
“千泷,你可还记得我走之时说过什么?”
“我在崖下,根本没听清。”
“苏玦,你说。”
读出这人不快的苏玦不好隐瞒,“师父说,让我和千泷半个时辰之后来敬璇阁。”
“晚到了一个时辰,正好四刻,为师今日便打你们四鞭。”
“你把我们推到悬崖下还要对我们动鞭子,到底什么意思?”
“千泷,你不服吗?”
不管苏玦的暗中牵扯,越千泷往前一步,“我就是不服,你身为人师却不教授武学,有什么资格惩罚我们?”
“这句说得不错。”齐衍刚说完越千泷就感觉到一股无形之力强压着她跪下了,齐衍起身,缓步走到了她身前,“你们又有何资格让我齐衍亲自教授?”
“你……”
“今后你们每日去三省崖,什么时候在半个时辰之内完成了自己的早课,便什么时候再来敬璇阁寻我,否则白虎堂前自己领罚,晚了一刻即领一鞭,你二人可记住了?”
“师父,我们记住了。”
“千泷,你呢?”
“我……”明知拗不过他,越千泷只好服软,“我记住了。”
从那以后,阮非颜每天就多了个项目,去白虎堂前看苏玦跟越千泷受罚。
三省崖陡峭嶙峋,而且这大冬天的崖上又奇寒无比,想半个时辰内从崖下爬上来谈何容易?齐衍每天把他们在下面倒吊着,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跌下去,苏玦跟越千泷刚刚入门,每日能保住性命已经让她惊叹了,何况还要如齐衍如说的在半个时辰内回天玑宫呢!所以,他们每日都逃不过一顿鞭子,身上都已经皮开肉绽了。
这两人肯定是得罪了师父,师父为收拾他们才收在门下的,阮非颜这么想着,要不为什么把他们拘在执灭堂里,连早课和膳食都不让他们跟同门一起。阮非颜突然有点同情他们,她进太华山这么多年,还没见有人被这么折腾过呢,这么打下去他们早晚变残废。阮非颜正要找机会求情,没想到苏玦和越千泷这日真在半个时辰之内回来了。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