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的路子没错,虽然这里白雪依旧但温度在缓缓回升。果然,二人穿过一处狭小的山涧后发现了一番天地,这里面不仅视野开阔,而且红柳绿的,显然是一副盎然的春景,走得久了还得生出一身汗来。
“还真是冰火两重天。”越千泷松了松衣领,她的里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千泷,容身之处已经找到了,我们就在这儿歇息吧。”
“这里应该是通向什么地方,我们看看再说。”
“千泷,千泷……”
越千泷是个好奇心重的人,自从下了中皇山就看什么都新鲜,遇到不懂的也喜欢死磕到底,苏玦拗不过她,只好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后。
“好热。”
现在周围也没什么草木了,这酷热的环境倒让越千泷想起了女娲神境的火海。但眼前的这片海洋中没有烈火,而是一柄柄未成的残剑。
“看起来,应该是太华山的铸剑之地。”
“早就听说这太华山上有不少神兵,正好我们也挑几样称手的。”
“千泷,不可。”
越千泷一个冷笑,她这山大王的性子哪里会听苏玦的劝告,一下就把祖洲的教训忘个精光的抽了把短剑出来,并评说道:“看着模样不错,可惜掂量在手里没什么分量,跟木头一样,这把剑不好不好。”
看那人一松手,苏玦立马将那剑插回了原处。
“如果你想要一把称手的好剑,我可以挑了送你。”
“哦?你这个还会铸剑?”
为了不再让这人惹祸,苏玦只好瞎诌着:“在南疆也有不少好的兵器,以后若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毕竟这里的兵器都不是成品,你拿在手里也是无用。”
“说得有道理,那你这一条我是记下了,往后你可不能赖。”
“嗯,我一定记在心上,只是这里太炎热,我们先走吧。”
“诶!”刚被劝动的人立马一转身,指道:“快看,那不是夏书生的黯辰剑吗?”
“黯辰剑?”
苏玦扭头,果然见不远处的剑台上摆着夏书生的黯辰,旁边是两颗月灵草的种子,种子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是这把剑已经断了,不仅仅是段成两截,而是近乎成了碎片。这是一把史上有名的王剑,用料工艺都极为罕见,就这样败了当真可惜。
这剑没了,那剑灵呢?夏罄书呢?他听越千泷说蝉息已经死了,而自己还没来得及祭拜呢,难道被齐衍封入剑中的夏罄书也不在了?想到这里苏玦心中一阵不忍,伸手就要去碰那断剑,刚到半途就见那残片向自己飞射而来。
“小心!”越千泷推了他一把,手腕上登时裂开了好长一道口子,鲜血正洒在了剑台上。
“怎么样?”
“别放松,怕是没完呢。”
越千泷说完苏玦就听到了周围的铮铮剑鸣,此时他们身边的千百把残剑都在颤动,这两人隐隐靠在了一起,紧张之时只听越千泷打趣道:“这下怕是要被射成筛子了。”
苏玦不言语,伸手就握住了脚边的一柄长剑,越千泷也想随意抽一把兵刃帮忙的,可苏玦压身而来一下将她撞倒在地,越千泷抬头只见层层剑雨袭来,而那人便实实的挡在自己身前。
“你快走!”
“傻子,你一个人怎么挡得住?”
苏玦不管不顾的,他剑法精妙可精力明显不足,虽然前一阵挡得密不透风但没一会儿动作就软了半截,二人来不及反应,那地上的残剑又一次汇聚着齐射而来。鬼使神差的,越千泷竟抱了那人揽在怀里,她眼睛一闭也听不清苏玦说了什么,一会儿后声音消失了,越千泷睁开眼睛,她没死。
当下二人环抱在一起,身边都是些断剑残垣,虽然他们都是伤痕累累满身血痕的但那些伤口都不在要害。
“看来,这人没想要咱们的命。”
“千泷……”看着女子脸上的笑意,苏玦欲言又止的,“下次我叫你走你就快走,听到了吗?我苏玦不想连累无辜之人受罪。”
“先不说这些,既然来了,那我们这血就不能白流,对不对啊,齐师叔——”
苏玦没见过齐衍,越千泷也只跟他有一面之缘,不过这些天在倒听孟青阙说了不少他的奇闻异事,对同门可以下这个狠手的除了他齐衍还会有谁?
“为何擅闯剑塚?”
“我们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剑塚,又哪来的擅闯一说?”
“你还敢狡辩。”
越千泷咬咬牙,强忍着痛回道:“你们人间不是有句话叫‘不知者不罪’吗?我们两人刚来太华山,本来就不懂这些规矩,哪里来的狡辩一说?何况这剑塚是大家铸剑的地方,又不是什么禁地,不知道这擅闯不擅闯到底是太华山的规矩,还是齐师叔你的规矩?”
这姑娘倒是个口齿伶俐之人,而齐衍向来最讨厌这般的巧舌如簧。
“速速离开,往后不得再入。”
“齐师叔,我跟千泷的确是冒犯了师叔,但在下想请教,这把黯辰剑为何会变成这样?夏罄书呢?”
“他是灵,日子一到自然是散了。”
“散了?可千泷说过,你可以再为黯辰剑附灵。”
齐衍烦闷的一甩袖,“散了就是散了,你何必多问?”
“这世上为剑附灵的法子只有一种,那就是以生魂入剑,但夏罄书已经成灵千年,如果让他再次附灵在剑中一定要用灵石洗炼,将剑身重新熔铸,如果剑灵已经散了,那师叔还把这黯辰剑摆放在剑台上做什么?”
“你看过龙渊残卷?”齐衍难道面露惊讶,龙渊残卷一直在夏罄书手中,这小子为什么清楚书中的铸剑之法。
“我只是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