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宣称是失踪了,但古梧大队的人,都知道,是被她杀了。
却没人站出来说什么,做什么,可见吴胜男在古梧大队的地位是真高。
吴胜男可不是个三从四德知礼义廉耻的女人,男人的背叛,是对她权威的挑衅,所以杀了,不是因爱生恨。
入赘的男人只是她明面上的背锅侠。
所以,当时吴婆子才会气得抓狂,其实她也是恼羞成怒。
“全天,最近外面可有什么异常?我怎么觉着眼皮总是跳呢?”
吴全天闻言,忙上去给吴胜男揉眼睛,轻声道:“娘别忧心,外面一切都好,可能是最近天凉,您稍感不适引起的,回头我让厨娘给您炖些驱寒的食物。”
吴胜男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全山送货去了?听说月菊把她孙女送来了,你可见过那孩子?”
“是送过来了,全山去接的,带着人直接去了公社,这会应该在县城做交接。那孩子儿子没有见过,不过听大妹提起过,是个胆小怯懦的性子。”
吴胜男霸道一辈子,最是见不得唯唯诺诺的人,闻言也不再提李喜弟。
“我这没什么事,让你媳妇来我旁边守着就是,你去外面看看,有异常及时反映。”
“是。”吴全天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对待亲娘的态度,真和对待老佛爷没差别,他把自己自动定位为太监大总管。
吴全天的媳妇,何氏,将近六十岁的老妇人了。
闻言要去伺候吴胜男,眼底闪过一抹不情愿,嘀嘀咕咕抱怨:“怎么还不死。”再不死,她这个当儿媳妇的,怕是等不到媳妇熬成婆的那天了。
吴全天瞪她一眼:“好好伺候娘,要是把事情搞砸了,老子弄死你。”
何氏缩缩脖子,有些害怕,她男人可不是个善茬。
想到老太婆的遗产,何氏忍了又忍,扬起恭敬的笑脸,去伺候吴胜男了。
李甘收到瘦猴传回来的消息后,就让经常在各个大队闲逛的混混小弟去了古梧大队,借着闲逛的名义,盯紧吴家。
他们都是些游手好闲的人,出现在哪都不会显得突兀。
吴全天听从吴胜男的吩咐,到古梧大队转悠查看,发现几个混混也没在意,只是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李甘安排好古梧大队的事,随后又让人给县城里的沈家人送了一封信。
沈家人,就是遇害的富家小姐家。
如今沈家的掌权人沈老爷子,是富家小姐一母同胞的小弟,当年小姐出事时,才七八岁的年纪。
如今六十多岁,心里一直记挂着姐姐和母亲的仇恨,发誓死前一定要给他们报仇。
这次得到匿名信件后,不管真假,当即亲自带着孙子来了云关县。
没多久,就有人送来一叠资料,上面阐述了当年事件的前因后果,以及凶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沈老爷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神情激动,没错,就是她,就是这个毒妇。
沈老爷子的孙子沈相知,二十多岁,在圈子内,也是个有为青年,还是个孝顺孩子。
知道爷爷因为姑奶奶和曾祖母的事,一生悲痛,所以自懂事后,就一直在帮忙追查这事。
奈何时隔太久,一直没有头绪。
没想到突然间就有人上门说找到他们的仇人了,沈相知心存疑虑,安抚住激动的爷爷,自己亲自去调查了资料上的所有事情,才确信,资料没有骗人。
无奈之下,只好遵照送资料之人所言,等消息,配合行动。
“爷爷,又有人送信来了。”沈家住在招待所,沈相知拿着信,急匆匆上楼进房间。
沈老爷子这几天着急上火,人显得没什么精神,靠在床上假寐。
听了沈相知的话,惊喜的从床上坐起来:“都写了什么,快给我看看。”
沈相知瞧着老爷子麻利的动作,惊出一身冷汗。
“爷爷,别着急,信就在这,跑不了。”
老爷子没心思听,拿过信就打开,一目十行。
看着,微微拧起了眉。
沈相知问:“怎么了?”
“信上说,吴家贩卖人口,已经在撒网抓捕了,但是吴家眼线多,担心有漏网之鱼,让我们找人守住各个出口。还有,吴家渗入得很深,担心有人以权谋私,让我们找自己的人来,保证吴家无法翻身。”
“相知,你赶紧去打电话,通知你爸,让他亲自带人来,绝对不能让吴家跑了,这次,我定要让那毒妇,血债血偿。记住,让他们低调点,我们的人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是生面孔,容易引起吴家人的警觉。”
老爷子双目赤红,这一天,他等了六十年了。
“好,爷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你再休息会,别着急,一切有我们。”
老爷子摆摆手,让沈相知赶紧去,别管他。
古柏大队,这会已经过了晌午。
李旺发家,本该在家猫冬的人,吃过午饭,又跑了出去,实在是杨氏凄厉的哭骂,听得人厌烦和心虚。
等家里人都走尽时,杨氏的哭骂戛然而止,神情冰冷漠然,翻身下炕。
身上被自家男人打的伤,疼得钻心,她却毫无反应。
摸进吴婆子的屋子,在里面翻出一卷钱票,这些都是她和闺女的血汗钱,还有卖她闺女的钱,杨氏心口刺痛,又将吴婆子屋子里里外外再摸了一个遍,又找出些钱票,全都收了起来。
随后又去灶房柜子角落里,翻出一包老鼠药,倒进了水缸,既然这个家,没人在意他们母女的死活,她又何必在意别人的死活。
做完这些,将自己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捂得严严实实,去找李旺民开介绍信,说要去县里看伤。
杨氏浑身都是伤,一张脸更是青紫交加,瞧着凄惨无比。
李旺民拧着眉把吴婆子一家咒骂了一顿,给杨氏开了介绍信。
拿着信,杨氏脚步匆匆出了村子,却没有去公社,转道去了古梧大队。
嫁到李家这么多年,她对吴婆子的娘家知道得不少。
刚开始那几年,还因为婆婆有个风光的娘家,想着自己也能沾点光,很是讨好了一阵。
结果,自己在吴家人眼里,连个牲口都不是。
吴家有事,请全家去做客,她和自家闺女,永远是留在家里看家的那个。
吴家来人了,她和闺女当牛做马,做饭烧水,吃饭的时候,就被赶去后院。
以前觉得忍忍就过去了,他们总能发现自己母女俩的好。
如今想来,她可真是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