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陆小鱼口中,小青大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姐,无人能及。
二姐陆小鲤是个很勤快的小姑娘,她会撑船,会下河,会为了护住姐姐妹妹。和野码头附近住的那些调皮的男娃们打架,却对陆飖歌并不亲近。
大部分时间里,都是陆小青陆小鱼围着陆飖歌转的时候,她却有些离陆飖歌远远的,不讨厌也不喜欢的样子。
她的那份疏离,并不隐藏,就那么大刺刺地摊开来,很是坦荡。
可陆飖歌知道,她生病后,陆全为了挣钱给她抓药,一直在码头扛包挣钱,打鱼撒网的事情就落在了只有十多岁的陆小鲤身上。
晚上,陆小鲤和邱氏去河道里下网,一大早,陆小鲤又和邱氏撑船下湖去收网。
如果网到鱼,还要送到码头的菜市去卖。
运气好的时候,一天也能挣个十几二十几文。碰见运气不好的时候,不是没捕到鱼,就是捕回来的鱼卖不掉,只能再带回来自家吃,或者腌制。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捕鱼人家是不缺鱼吃的。
天气冷的时候还好,腌制的鱼晒干了也能卖几个钱,就是费盐,并不划算。
进入三月后天气越暖,打鱼的生意也越发难做。鱼离了水极容易死,死鱼是卖不上价格的。
邱氏要奶孩子,还要照看着生病的陆飖歌,在菜市卖不完的鱼就只能交给陆小鲤想办法。
这时候,陆小鲤就抱着木桶,挨家挨户兜售,也不图价格,只要能换些铜钱即可。
木桶本来就沉,再加上水和鱼,越发的沉重。
陆小鲤一圈跑下来,双臂累得有时候都抬不起来。就这样,她也从来没叫苦一句,没抱怨一声。
家里,陆小青因为口吃,几乎很少出门,她会帮着邱氏照顾弟弟,给飖歌熬药梳洗,给陆小五把屎把尿,换洗尿布。
陆小鱼尽管也不大,也有事情要做,她每日要采野菜,采回来的野菜焯水,拌上棒头面做成野菜团子,再送去码头给扛包的陆全当饭吃。家里的大人孩子,要么吃野菜团子,要么就是喝野菜糊糊。
只有采完野菜,陆小鲤才有时间陪着飖歌说话解闷。
吃完毛铵草,陆小鱼又开始剥刺薹的皮:“这刺薹是二姐掐的,可嫩啦。”
听见小鱼提起她,陆小鲤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尽管陆小鲤走的很快,陆飖歌还是眼尖地看见陆小鲤的手指上微微泛起的淡红。
这是给她掐刺薹的时候,被上面的刺给划到了?
陆小鲤小姑娘果然是嘴硬心软呢!
陆飖歌忍不住笑出了声,却没料到带动了胸口的伤口,差点被嘴里的毛铵草呛住。
“怎么啦?怎么啦?”
陆小鱼吓得弹跳起来,抬手要去拍打陆飖歌的胸口,被她一把抓住。
“没……没事。”
要命,要是被小鱼这一巴掌拍下去,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估计又要雪上加霜。
“真的没事吗?”
陆小鱼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确定陆小四没事,才安心地继续给她剥刺薹。
陆飖歌斜躺在床铺上,听着陆小鱼轻声细语地说一些她听来的八卦。
矮小的小窝棚里,难得有了静谧的时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