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管,速说——”
“是,父亲。”文基叩首在地,缓缓说起自己的来历:“孩儿前世乃是大成府孔圣人弟子,名叫风雪亭,因山海遭劫,佛祖罹难,所以奉老师之命入世应劫,在钟山平定烛龙之乱后,便转世投身到谭府。”
“呃?”公映深感震惊,文基的言词岂不如同神话般荒诞无稽!他不由冷冷问道,“你前世是大成府孔圣人弟子,那你为何要转世投身到我谭府?”
“回禀父亲:因为谭府乃是积善之家。”
“哼!我谭府自然是积善之家,你祖父鳌祥公的事迹现在还在流传呢。”
“是,不仅孩儿转世到谭府,其实普贤大士也转世到谭府,就是已经去世的文础弟弟,文础弟弟其实没有去世,只是护法圆满,重新归位去了。”
“呃?!”公映愈加震惊。
“其实我二人转世投身到谭府,是给诺那佛祖护法。”
“给诺那佛祖护法?诺那佛祖又是何人?”公映没好气地问道。
“就是母亲周夫人。”
“啊?!呜咳咳咳……喔—咳咳咳……”公映惊掉下巴,猛烈咳嗽起来。
回想娶周夫人为妻前前后后,家中种种异象果然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发生的,如神仙正一先生临门,如鳌祥公和智安智忍两位和尚肉身证道,如文础出世孕有两年,年幼喜读《华严经》,年长身能放金光,如文殊大士救走燕灵,如文基得的怪病,如文基与九玄和慧女的奇缘,如妖道费天君祸害谭府,抢走周夫人的“魂魄”等等诸事,哪一桩哪一件不都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不禁苦嘲道:“我谭公映何德何能啊,居然有如此福分,如果全家真都是神仙佛菩萨,我谭门又怎么会连连遭遇灾厄,几乎断子绝孙?”
“父亲——善有善报,谭门绝不会断子绝孙的。”
“呵呵。”公映苦涩地干笑两声,脸上流露出酸楚的神色,诘问道,“善有善报?谭门绝不会断子绝孙?你如今又要离家,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倘若发生个什么意外,我谭门岂不就断了子,绝了孙了吗?!”
“请父亲不要担忧,这次孩儿离家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内是必定会回来的。”
“如果过了一个月,你又像以前一样没有回来呢?”
“这…孩儿…孩儿……”文基无法回答,因为他知道此行凶险万端。
旁厢燕灵急忙解围道:“父亲:相公一个月内肯定会回来的。”
其实燕灵和公映一样,当文基又说出要离家时也感到非常震惊;且此时文基又说出“半月一月”的话来,尽管她也和公映一样担心,因为文基曾说“十天半月回来”结果却是半载才归,但是为了安慰公映,她还是愿意站在相公一方。
公映一听燕灵说话,脸色愈加难看:“你懂个什么!”
“我?我……”燕灵顿时吓得低下脑袋。
公映忍着郁愤道:“基儿你说,到底是何事、非要让你执意前去不可?”
“实为灵台山下的恶魔夜离。”
“实为灵台山下的恶魔夜离——此话怎讲?!”
“孩儿此次入世应劫,完成劫数后,受封灵台‘文教大护法,灵台麒麟尊’,职责便是护法文教,降妖除魔,那恶魔夜离就是被孩儿镇压在灵台山下的,近日他欲想挣脱孩儿的封印,出世为祸,所以孩儿必须再次前往镇压。”
“文教大护法?灵台麒麟尊?荒唐!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喔—咳咳咳……”
“是是是,父亲说的是,此事本是方外之事,很难一时向方内之人说明白。”
“嗯?你好大的口气啊!”
“父亲:孩儿说的是实话,请听孩儿一言,这古往今来,有多少神圣仙佛入世红尘,又有几个方内之人识得?认得?便是神圣仙佛与他们朝夕同行,也只当作与他们一样的普通凡人,甚至乞丐叫,只等到数十年或数百年以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原来当年所遇的竟是神圣仙佛。’”
“你——你这是在嘲笑为父无知无识吗?”公映严斥。
明面上看似公映严斥,暗地里他却被文基这番话说服:是啊——古往今来,有多少神圣仙佛入世红尘,又有几个方内之人识得认得!兼之此前府中种种神奇现象,他的思想不由得有些松动了。
文基却惶恐道:“孩儿万万不敢,孩儿原本不想对父亲说起此事,因为说出来,不说父亲未必肯信,恐怕天下人也未必肯信,但父亲要孩儿说,孩儿不得不说,还请父亲准了孩儿此行。”
“哼!基儿啊,你说你是大成府孔圣人弟子转世,那就更应该知道孝道,既入得我谭门来,便要担起我谭门的光宗耀祖和延续香火的责任。”
“是,孩儿一直记着父亲教诲。”
“记着便好,为父虽是方内普通凡人,不懂得什么方外之事,更不懂得什么神圣仙佛之事,可也是明事理的,既然你决意要去,为父也拦不住你,但你千万别忘了你的一个月之约,切不可像以前一样,一去数月,杳无音讯。”
“是!谢…谢父亲!”文基深叩在地,动容悲泣。
尽管说服了公映,但他心里明白:此一去未知能否安然归来。
燕灵见文基悲泣,也莫名的跟着滴下泪珠来。
公映见状,很是不悦,再不想多言语,只拂拂手,叫二人退下。
二人叩请过晚安,小心退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