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道兄:小弟今日正有一个不请之请,因此特来向乔道兄请教一二。”宋帝王道。
“三殿下:周天万物,过往造化,都在小神这盏八角玲珑灯里。三殿下有什么疑惑,尽管问来,小神还要巡视四海八荒去呢。”夜游神乔坤淡笑道。
“那就多谢乔道兄成全了。小弟今日备下了一些薄酒,一来为乔道兄洗洗风尘,二来也略表感谢之情,还请借一步说话。”宋帝王施礼献殷勤。
“哈哈哈哈……好好好……”乔坤一阵大笑道,“我平日辛苦,不曾尽些酒性,今日三殿下盛邀,哪有不应之理?请……”
宋帝王闻听此说,暗道:天地人三界,都说日夜游神恪尽职守,最为无情,看来也不过是平日里无人问津罢了。
他不禁暗自欢喜,便挽住夜游神的手臂道:“乔道兄,请……”
话音落处,二人驱动脚程,径朝下界灯火辉煌处行来。
不多时,双双落在了繁华的通衢街头。
只见火树银照耀,车水马龙不断,却正是南唐国金陵皇都地界。
夜游神乔坤已然化作一位身形槐梧,络腮胡须的商贾,相随着宋帝王穿行在人山人海之中。
在街市上寻找些时,就到了十里秦淮,乌衣巷头。
前方不远处矗立着一座两层酒楼,大门楣上高悬着“春风得意楼”五个鎏金字样,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宋帝王正欲讨好夜游神乔坤,以便打探些口风,便就携着他直走进“春风得意楼”楼来,叫了上等的厢房。又命小二把那扬州八绝如太湖银鱼、阳澄湖大闸蟹、八宝珍珠鸭等等名味佳肴,以及特馔佳酿,上得满满一桌。
夜游神乔坤也不客气,坐定身子后,即豪饮起来。宋帝王一旁频频陪酒布菜。乔坤本是神仙之体,自是大肚量,一阵山吃海喝,好不快活。而宋帝王乃是鬼仙,虽也吃喝,却只好食物的精气,所以倒显得十分儒雅。
二人击杯碰盏,饮过多时。
夜游神乔坤吃光三坛洋河老酒,又吃了十坛女儿红,就渐渐吃出醉意来了,举止变得粗狂起来,将上酒来迟的小二爆骂一顿。待要动手时,却被宋帝王劝挡住。那小二恓恓慌慌抱头鼠窜,滚下楼去了。
夜游神乔坤怀里抱着酒坛,酩酊大笑道:“好一顿酒食啊!吃得畅快!畅快!三殿下,你有何事,尽管问来,但有所知,无不尽言。”
宋帝王见乔坤已有八九分醉意,那胆子就壮了起来,便问道:“乔道兄:近日小弟的部下与阳界的一些道士发生了小摩擦,不知乔道兄可曾注意到了没有?”
乔坤听说,哈哈一笑,醉醺醺道:“阴阳两界偶然发生些摩擦,实属正常,这等小事,我哪有空注意到它。三殿下就为这点小事请客,可是枉费了大把的银子啊。”
说完,乔坤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宋帝王探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欣喜若狂,道:“既然无事,小弟也就放心了。能请乔道兄吃酒,多少银子也是值啊,日后还望乔道兄多多方便则个。”
“好说……好说……今日已经……已经酒足饭饱,就此…就此告辞了!”乔坤舌头打卷,丢下酒坛,摇摇晃晃地站将起来,拱手行礼,准备离去。
“乔道兄:今日难得一聚,就让小弟好好招待乔道兄一回,请随小弟去一个好所在。”宋帝王扶稳夜游神道。
“好所在?什么……什么好所在?”夜游神双眼迷离,含含糊糊问道。
“乔道兄莫管,到时候就知道了。”
宋帝王说过,搀扶着夜游神乔坤,高一脚低一脚地下了楼来,算清酒帐,歪歪叉叉地走出了春风得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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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王扶掖着夜游神,脚不沾尘,须臾就来到了秦淮河畔。
只见火树银荡漾河面,画舫飘摇靡音不绝,正是游客商贾寻欢作乐的烟珠市之地。
夜游神乔坤睇看清楚,直唬得酒水都化作冷汗流将出来。
他暗道:我呸!好你个宋帝王啊,竟敢设下这种龌龊的陷阱来害我!
原来宋帝王暗怀鬼胎,只当夜游神吃醉了酒,欲让他稀里糊涂地在这烟之地,破了神仙之戒,日后也好攥个把柄在手里。
他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夜游神乔坤搀进了一家楼妓院,叫了珠房,又唤来两名粉头骷髅服侍,自己辄退下楼来,坐在厅里等候,一本正经的样子。
来来往往的粉头们忽然瞥见宋帝王书生斯文,风流模样,三三两两地便上来勾搭撩拨,一会抛投媚眼,含情脉脉;一会丰臀款摆,风情万种,一会又展露玉腿,肤如凝脂。
宋帝王起初尚可把持,但后来就被撩动了兴头,一时矜持不住,上前左右揽住两个粉头径往楼上走去。
两个粉头受宠若惊,一边扭动水蛇腰,一边佯嗔卖嗲,勾勾搭搭地一起走进了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