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厢另有一株巨大的芭蕉在舒展摇动,芭蕉叶间赫然斜坐着一位妖冶女子,十指纤纤,眼神蛊惑,肩后也有四条胳膊,缠绕不停。
周围尚有许多树精藤怪,丫丫叉叉,迎空挥舞,好似等待号令的样子。
那樟树精挺胸傲然道:“你们这几个臭道士果然还在此处,真的是活得腻歪了啊,非要来与城隍爷作对不可,岂不知: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命到五更!”
“樟树精,你不在山中好好修行,竟敢出来助纣为虐,祸害人界,还不給我速速退下!”钟万抽剑在手,指喝道。
“哈哈哈哈……臭道士,你搅黄了城隍爷的差使,惹怒了鬼王,鬼王已经发下话来,叫我来结果你们,昨晚你们侥幸没死,今日你们可就别想活了!”
樟树精大笑说罢,十臂展动,刹时间有无数藤条如影似幻般飞缠过来。那芭蕉怪也清啸一声,指挥树精藤怪围攻而上。
钟万一声疾喝,率领三人,各挥兵器,与树精藤怪展开厮杀。
只见那些藤啊蔓啊树啊枝啊,密密麻麻,相互纠缠,越纠缠越多,犹如一张天罗地网铺盖过来,才打退这里,那里扑卷过来;才打退那里,这里又扑卷过来。
众人在藤树阵内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十分狼狈。
尤其夏烷,他的兵刃乃是铜瓜锤,力气虽大,却无刃口,只乒乒乓乓地敲砸在软藤上,好似弹一样,济不了事,一时就手忙脚乱,在藤树阵内乱蹦乱跳,哇嘶怪叫。
杀够多时,依旧击退不了藤树阵,钟万只好狠下心来,一口咬破食指,默念无量唵字咒,用鲜血精元从离地引来一道烛火,疾洒出去。他本是五行赤火应劫,因此自有几分造化玄妙。
那烛火飞将出去,落在藤条树根上,呼啦一声燃着,顺势哧哧燃烧过去,须臾烧成一场大火。
那些树精藤怪多是道行低浅,禁不住火烧,在火蛇飞扬中惨叫不断,有的烧死,有的挣扎,有的迅速往后撤退。
钟万一边频洒精元,一边仗剑作法,借风扬火,但他本来受伤,此时又大耗精元作法,仅支撑了盏茶时间,突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尚婉瞥见,容失色,急来护住钟万:“师弟,你没事吧?”
“师姊:我…我没事,死……死不了。”钟万拄剑起身,但硬是站不起来。
“你?你还说这晦气话。”尚婉又急又气道。
“师姊:我不还活着吗?”
“你?少说废话,快些打坐运功,我来对付它们。”尚婉话落,拼命挥剑斩杀重新围攻上来的树精藤怪。
樟树精见状大喜,指挥众妖精,扑杀过来。
夏烷舞铜锤截住樟树精。芭蕉精率领几个女妖围攻而上,也被简黎截杀在一旁。
斗过片刻,夏烷被樟树精使藤绊子,绊得跌跌撞撞,连跌了好几个狗抢屎,鼻肿嘴歪,狼狈不堪。简黎刺杀了几个女妖,舞动***迎战樟树精,这才让夏烷交换了对手。
夏烷啐一口吐沫,自认与女人交手晦气。芭蕉精见他长相凶恶,抖胸摆臀,作出百般风骚之态蛊惑。只是夏烷不吃这一套,斗不过三十回合,一铜锤砸在芭蕉精的头上,顿时砸得稀巴烂,化一道绿烟遁去。
简黎本是五行青木之数,那藤绊子缠不住他,如此就破了樟树精的法术,却是樟树精自己都始料不及的事哩。一阵厮杀,樟树精被杀得相形见拙,慌乱不定,冷不丁被夏烷自身后赶上,凶神恶煞般砸了一锤在它背上,直打得吐出一口血来。
樟树精遭受重创,顾不得其他妖精,卷一阵黑烟向西遁去。
二人合力杀退树精藤怪,急来见钟万和尚婉。
“道长:你怎么样了?”简黎问道。
“先不要管我,你们快去追,一定要追上那樟树精,查查那城隍和鬼王藏在何处,以便来日邀集同道,铲灭它们。”钟万咳嗽道。
“好!我去。”简黎应声诺,然后对夏烷道,“夏兄:两位道长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
“简兄放心,我这便领两位道长去城中看病。”夏烷应道,“我城中有一位远房亲戚,在北门开了一家‘敬亭客栈’,你如果回来了,就上那里找我们去。”
“好!我先去了。”
“慢着,简兄弟,你怎么去?”钟万问道。
“我自有办法。”简黎抱拳作别,暗捻咒决,已然飞身而去。
钟万见状,大为惊愕:“这…这…这简兄弟,一日不见,怎么有这般本事了?”
“暂且别管这么多了,还是想想你的伤吧。”尚婉投去抱怨的目光。
“正是,钟道兄,我们还是先进城疗伤去吧。”夏烷道。
“好,进城……进城等简兄弟的好消息。”钟万说过,挣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