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办妥,鳌祥公准备携幼仪回谭家庄去。幼仪丧父无依,且已许给谭家作儿媳妇,遂就听从了鳌祥公的安排。
青藤已然寻着诺那佛祖的元灵转世之身,即全心全意地担当起小丫环的角色,捧茶倒水,寸步不离幼仪左右,实则是在暗中护法。
智安智忍受伤甚重,虽然经过正一先生的数日助法,但短期之内不能治愈。在正一先生的建议下,鳌祥公便邀请二人一同前去谭家庄,准备开辟一处道场供二人修行。两位和尚思量一番,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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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押司的头七祭日后,众人又在谭家木行住了一宿。
次日清晨,众人简单收拾一番,启程前往谭家庄,正一先生也准备前去天柱山,因此出得院门,大家彼此道别。
胡三早就将购置的马车赶至木行门外,挽缰而立,恭候众人上车。
青藤才不管礼数哩,先自欢呼雀跃地拉着幼仪上车去了。正一先生辄与智安智忍道了别,复扶二人上了马车。
最后,正一先生才来与鳌祥公作别。
鳌祥公先开口道:“这次多仗先生相助,先生若有闲空,何不同去谭家庄小住一阵?也好叫鳌祥略尽感激之情。”
“罢了罢了……人世污浊,非我辈久居之地。你挥霍了宛陵谭氏四百年的余庆之气,贫道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先生的大恩,鳌祥没齿不忘。”
“你即将不久于人世,如果能放得下家业,还是趁早跟着两位大和尚进山修行吧,或许还能够减你灾衍一二。”
“多谢先生忠告,鳌祥一定谨记在心。”鳌祥公深鞠一躬,恭敬如弟子。
“话已至此,贫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请回吧……贫道也要去天柱山了。”正一先生话落,微微一稽首,拖柱杖,转身欲去。
但就在此时,忽然从西边天空里、刮过来一阵狂风,播沙扬土,声势凶恶。只见屋顶上瓦片掀飞,哗啷碎响;道路旁柳枝折断,满地飞走。
这风来得猛,来得邪,来得蹊跷!
正一先生暗吃一惊,急忙回头观看,不禁大叫:“不好!那几个妖怪来了!”
果然哩,在一派云雾滚滚间,长斨老怪、费天君等几个妖怪气势汹汹地飞奔而来。
这毕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还得从数日前说起。
那日里,夭俞、夭阳关、蒙命奉常斨老怪之命,寻找幼仪,一出洞府,便向小妖打听到正一先生一行往东而去,三个妖怪遂就循踪寻来,但道术低浅,只有挨庄逐镇地寻找幼仪的踪迹,直寻过了数日,也未发现蛛丝马迹。
此日下夜,寻至宛陵地界上,忽见东边有三道白光隐约冲射天空,三个妖怪急来寻探,因此便寻找到了谭家木行,发觉一位真人兀自给那两个秃驴治伤哩(正一先生化回原身,三个妖魔不识)。复逐灯光寻找,便又发现了幼仪。
三个妖魔欣喜不已。
夭阳关便欲闯进去拿人,被夭俞一把拽住道:“二弟,切不可打草惊蛇,若他们舍拼一场走脱了去,却不是白寻一回!”
“那该如何?”夭阳关问道。
“师叔不是说了,叫我们找到人后,速去回报?”蒙命道。
“哦……对了对了!”夭阳关想起玄殊真人的叮嘱。
“依我之见:你两个先守在此处,提防他们动静;我这便回去,禀报师尊。”夭俞定计道。
“好好好……就依师兄之言。”夭阳关、蒙命点头答应。
三个妖怪计较妥当,夭阳关、蒙命便守在谭家木行,潜伏在云雾之中观察动静,夭俞则一路驾雾返回灵泉福地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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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天都峰?灵泉福地。
常斨老怪接受了费天君的建议,采用大禹治水的引导之法,打开金光气海,顺纳了那股煞灵之气。
他本有将近三千年的道行,又兼之费天君、玄殊真人助功,不过数日,身轻气爽,精神焕发,已将那股煞灵之气化为己有,功力大有增长,果然是抵御之法不及引纳之法,枉费了他许多年的苦功。
常斨老怪欣然欢喜,出得关来,便在灵泉福地大摆筵席,答谢费天君和玄殊真人。
三众杯来盏往,谈笑风生,直吃了一日有余。正吃得六分醉意哩,夭俞忽然上殿跪报:已查到那少女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