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坐在床头边,半盘着一条修长雪白的玉腿,理弄云鬓,妖艳动人:“只怕你吃了我的迷魂药,知道也是迟了,你还是乖乖地听了我的话吧。”
原来玄殊真人早已在那酒壶里,投下了自炼的迷魂药,这迷魂药平常专门对付那些好色之辈。而这一回,她自己早将解药含在舌尖之下,虽然与费天君一般饮酒,却是安然无恙。
费天君闻听那话,遽惊不已:竟是一个不小心,为她**所迷,着了道儿了!
思忖之间,那迷魂药业已作起怪来,费天君的元神被迷得五迷三道,飘飘荡荡,欲要脱窍而出一般。
但费天君毕竟有三千年的道行哩!
他凝元收神,调运一元真气,硬生生将腹中的酒水逼上咽喉,猛一张口,就喷向了玄殊真人,恰好似一阵急雨骤然而至。
玄殊真人唬得容失色,不曾料竟有此着。她飞身躲离,径自剑架上取过一柄古定剑,飞杀上来。
费天君又惊又慌,一边忙不迭地套上衣袍,一边从桌上取水磨钢鞭在手,迎架相还。
刹时间,剑来如飞练,鞭去带惊风,二人斗杀在了一起。
玄殊真人本有两千三百年的道行,加之吞噬的煞灵之气,虽未调御,但毕竟凶恶,这道力就增加了两三百年。
费天君尽管有三千多年的道行,却因迷魂药的缘故,一时精神恍惚,法力便难以施展。
因此二人在承露观里,鞭来剑往,你进我退,斗杀了三十多个来回,未分胜负。
最后直杀出承露观来,玄殊真人伏在黄雾里,一声低吼,化出原形,照前扑来,原来是一头斑母豹子。费天君见状,亦往黄云里一伏,低吼一声,化出原形,扭身迎战,竟然是一头金钱公豹子。
两头豹子,一公一母,扑来抓去,口咬尾扫,在天空里又恶斗了二十多回合。费天君药性已过,时而变豹,时而变人,大展神威,一鞭打在了玄殊真人的左踝上。玄殊真人一声痛吟,化回人形,直落下黄雾来。
费天君凌空飞下,紧跟而至,一脚踏在玄殊真人的胸脯上,举鞭要打:“妖妇,你拿命来!”
“饶命饶命……费兄饶命啊。”玄殊真人忽然泪珠滚落,苦苦求饶,“念在小妹一时糊涂,饶过小妹吧。从今往后,小妹情愿侍奉左右。”
费天君见玄殊真人泪光莹莹,颇招人怜,便犹豫起来。
这一来她与自己本是同类,修行不易;二来正准备与烛龙共谋大事,需要天下同道襄助,三来正所谓“做大事者不计小隙”。
因此,费天君把钢鞭攥在空中道:“念你与我一气同生,修行不易,暂且饶你一命!我来问你:此处可还有其他同修?”
费天君手下留情,玄殊真人喜出望外。
闻听此话,她连忙答道:“有有有……小妹有一个兄长叫常斨,道号黄山老祖,手下还有三个徒弟,千百子孙,道行都十分了得,他们就住在东边的天都峰和钵盂峰。”
费天君听说,暗自欣喜:又可以得到一路人马会聚钟山也。
他便松了脚板,收了钢鞭,扶起玄殊真人道:“愚兄得罪了,愚兄正要邀集天下同道,共图一件大事,请速速带我去拜见你家兄长。”
“费兄:小妹这左踝骨被你打伤了,都走不动了呢。”玄殊真人斜坐在地上,揉着左踝,撒娇道。
“这都怪愚兄了,愚兄来帮你治一治。”费天君说过,蹲下身来,一手捉住玄殊真人的纤纤小脚,一手暗自运功,替她揉捏治伤。
却才运功治愈玄殊真人的左踝,忽见她目露凶光,又来封费天君的泥丸宫。
费天君闻听风声,晃身闪过,抽水磨钢鞭在手,复压在玄殊真人的玉肩上,愤怒道:“你这阴险的妖妇!反复无常,我今日便取了你的性命!”
“费兄饶命……费兄饶命啊……”玄殊真人忽又跪地讨饶,“小妹只因吸了一股玄气,在体内乱窜,十多年来都不曾炼化,因此这才叫小妹时时心生歹念。若费兄可怜小妹,可否帮助小妹降伏了它。”
玄殊真人反复无常,妖媚蛊惑,费天君岂肯再信?
于是他打开天眼,仔细观看玄殊真人,果见有一道玄气在她体内游走不定,不禁震惊道:“好恶毒的煞灵之气!”
“费兄:难道你识得这玄气?”玄殊真人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