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宜点了点头:“知道了。”
萧敬尧走后,下半夜下了场雨,为孟绍元的死又添了几分神秘。
一道惊雷响起,雨越发的大了,重重乌云在夜空中肆意遮挡,电闪不绝雷声轰鸣,听的人心惊肉跳。
这场雨直到破晓十分才有渐停的意思。
石榴裹了裹单薄的被子。禾吟居地处阴凉,夏日白天倒好,晚上总有种阴森之感,更别提这种磅礴大雨天了,阴风顺着窗口呼呼飘进来,是凉快,但好像有些凉过头了。
她没睡,但是不敢翻身,担心惊醒顾湘宜。其实顾湘宜也没睡,她轻轻翻了个身,睁开了眼。
今晚的事太过离奇了些。
究竟是什么人赶到了她前头,杀了她想杀的目标,来和离开都没惹她注意?
晚上没睡好就导致第二天起来没精神,顾湘宜抻了个懒腰,翻身下地穿上鞋子,推开窗子感觉空气似乎清新了许多。
雨后的禾吟居有些泥泞,墙角的野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头,像是被雨水浇灭了傲气。
厨房送了早饭来,让顾湘宜有些意外的是,今天的早饭比往日的要好一些。
前院付芷容那是一刻也坐不住,扯着顾恒钧的衣襟问道:“真的?孟统领的儿子,就在那梦柳河被杀了?”
“还能有假不成?”顾恒钧不耐烦的说。
吃惊的捂住了嘴,付芷容连连在房间踱步,喃喃道:“怎么会呢,最近是怎么了,先是葛瑫,现在又是孟统领的儿子,最近的世道怎么这般不太平?”
“你是当家夫人,后院要守住了,没事不许他们随意出门,闲人也别放进来。”顾恒钧皱着眉说:“五城兵马司可是乱了套了,葛瑫的案子一点眉目都没有,现在又有了别的案子,才短短几天啊?死的全是身上有功夫的。”
付芷容听到此处猛地想起了什么:“等等!官人你不觉得,除了都会功夫以外,他们俩还有一个共同点吗?”
被她这一惊一乍吓得,顾恒钧无奈的瞪了一眼,问道:“什么?”
“都和孟凡林有关啊!”付芷容认真道:“葛瑫是孟凡林的心腹,那是手下最得意的,孟绍元不必提,那是孟凡林的独子。”
此话一出,顾恒钧顿觉茅塞顿开,回应道:“你说的是,孟凡林是御林军统领,而葛瑫和孟绍元都是他及亲近之人,可是...杀他们做什么?莫不是针对孟凡林的?”
这话让顾恒钧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谁眼睛长后脑勺了,敢于孟凡林不对付?正三品的大统领,日日能见着皇上,在皇城内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和他作对能讨什么好?人家追随皇上多年,在皇上面前比正一品二品的大臣还有面子。
两人死的实在奇怪,一个像是被劫财,一个则是明摆着的仇杀,不知是不是一个人,也不知为何要杀他们,虽然和顾恒钧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可还是让他十分不安。
“告诉那几个小子,半年内梦柳河那个地方再也别去,没得丢了命都不知道谁杀的。”
付芷容心头冷哼一声,想着江氏生的那两个孽障最好死在梦柳河才好。
“可是今儿陆家还要来提亲呢,官人放他们进来吗?”
顾恒钧沉思片刻:“都是在朝为官的,没得给人家闭门羹吃,现在京城乱,陆家能不能来还不一定呢,要是来就放他们进来,左右也是说好的亲事,若是不来咱们也别吭声,等着他们再来就好。”
陆银也知晓了梦柳河的事,说实在的,现在的他实在不想带着儿子蹬一趟顾家的门。不说别的,孟凡林若是知道他在自己儿子丧命的第二天为他儿子的亲事奔波,日后万一记仇呢?所以他打心眼里不想去顾家。
可这么好的亲事一旦松口那便是煮熟了的鸭子飞了!伯府的亲事是那么好攀的?一个从六品文官的儿子,哪怕是正五品家的庶女都不愿意嫁,伯府的庶女愿意嫁那是傻亲事,只有脑袋缺筋的才愿意嫁过来呢,还能随便撒手不成?
陆银也知自己儿子是什么样,在京城的名声素来不好,还未议亲家里就有好几个孩子了,哪家的正经姑娘愿意嫁过来?伯府的亲事绝对不能丢!
而且这门亲是顾府主动找到了他陆家头上,这是人家有意亲近和提拔,若是不主动些去提亲,万一顾伯认为陆家故意拿乔怎么办?万一顾伯误会了陆银的想法,没得又接了仇怨,伯爵可不是他惹得起的。
所以一大早晨他便收拾齐整,带着陆鸣晟登了顾家的门。
“大夫人,来了!”周妈妈来报:“陆大人带着他儿子过来了,现在在客院呢。”
付芷容定了定神,思绪从孟绍元被杀的事上扯了回来,吩咐一旁的丫鬟说:“去禾吟居把六姑娘叫来,直接带到客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