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骨相极佳的脸上，呈现出文艺片里所特有的氛围感。

美得让人不敢惊扰。

柯恋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她，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雕像才颤动着睫毛，缓缓睁开眼。

波光潋滟的眸中漾着点点笑意，语气都充满感激道：“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你会因为你的勇敢和善良，而得到回报的。”

柯恋却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

在她看来，她不过是做了一次亏心事之后，越想越觉得良心难安，所以一抓到机会，就迫不及待地赶来赎罪了而已。

不是她帮了风雅颂，而是风雅颂救了她。

所以她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我、我做这些不要回报！我只是、想求一个心安……”

“我知道。”

风雅颂笑得眉眼弯弯的，也不和她争辩。

而是问她：“你有没有幻想过，如果有一天你还完了债，读完了书，你还会去干什么？”

柯恋当然幻想过，而且不止一次。

所以她几乎不用思考，就磕磕巴巴地开口道：“我、我是农村人，没有你们那么宽的眼界，也没有太远大的志向。”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应该会去考个教师资格证，然后回我的家乡去当老师。”

“我会把我在大城市里的经历讲给他们听，然后告诉他们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之后千万别像我这样，再到处被人骗了。”

“尤其要告诉那些女孩子，他们在家里被打骂、受歧视不是因为他们生来有罪，而是因为他们生错了地方。”

“只要他们鼓起勇气，来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他们就会发现女孩子也能被偏爱，女孩子也能任性，女孩子也能大声地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柯恋激动得脸颊红红的，圆圆的一双杏眼却比夜空里的星星都要亮。

萌得风雅颂伸手就在她头顶的小丸子上捏了捏，而后语气认真地赞叹：“凭借自己微弱的力量改变那些和自己有相同遭遇的孩子们的命运，真是个远大的志向！”

柯恋被她这么一夸，粉扑扑的小包子脸瞬间就涨得更红了。

没等她磕磕巴巴地反驳，风雅颂就直起身，姿态优美地把手往柯恋的小手上一搭：

“时间不早了，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就先散了，早点回宿舍睡觉吧？”

明天早上还要彩排呢。

柯恋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磕巴了半天，终究还是把反驳的说辞尽数咽下，温驯地点了点头道：“好。”

……

被柯恋送回宿舍后，风雅颂没有立即睡下。

而是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点进了微信。

既然她受伤的消息已经被有心人给散布了出去，那天天在网上冲浪的赵雪松女士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她要先给赵雪松报个平安，省得她担心。

短暂的开屏画面过后，风雅颂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果然是来自赵雪松女士的慰问消息。

【饲养员1号赵雪松：宝贝儿～我怎么看到网上的消息说你脚受伤了，要退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