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门外，围拢了一堆的“路人”。

待到王太后眉间被抚平，并悠悠睡去，阿娴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明明老太监还没有将所有的故事讲完，这些吃瓜群众们，就帮忙补齐了。

闵煌和顾倾城就站在一旁，夫妻俩都冷眼看着。

“……到底是先帝的元后啊，这心性、这手腕——”

这次是京郊的一个农妇，她说二十年前，自己生了一个儿子，却被一群歹人抢走。

她还清晰的说出，自己的亲儿子右手手掌心有一颗痣。

“哎呀，这老太监莫不是当年的经手人？因为知道的太多，事后被灭口？”

因为又有苦主来告状了。

“天哪！天哪！二十年前有人偷龙转凤，老太监死里逃生，二十年后跑到官府来击鼓鸣冤……这故事，可比说书的讲的段子都要离奇、精彩呢！”

还隐瞒了二十年！

啧，当王太后是死人？

还有，王太后当年选中当今做儿子，事先肯定会将皇帝母子仔细调查。

【哎呀，母妃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把真相都说出来？】

“说啊！让他说！”

有人出首鸣冤，有人煽动百姓，接下来，应该还会有人在坊间散布谣言。

咳咳，就谢太妃的智商和胆量，她根本就做不出这样的大事！

谢太妃被怼得哑口无言。

然而，老太监很显然是有备而来。

【当年的事，居然真的被人翻了出来？】

“九郎，你、你才不是什么野种，你就是本宫生的！”

所以，他知道，皇帝的右手掌心就有一颗痣。

难道？！

这些都是王太后的手笔？

紧接着，预感就应验了——

王太后提到俞贵妃，刚刚退下去的些许头疼，又开始作祟。

“还能发生什么？什么都没有！你母妃我是被人冤枉的！”

关键时刻，她还会提一些建议。

“胡说！都是胡说！”

那可是皇宫，就算再混乱，也有护卫，还有一重重的宫门。

而接下来的事实告诉京兆府，不用半日，这件事就会被掀到一个新的高潮。

【陛下现在多被动啊，身份存疑，不只是皇位，就是他的性命也遭受到了威胁呢！】

只把闵煌听得心里熨贴。

……

想到这里，谢太妃的心声戛然而止。

“九月初七，谢美人发动，痛苦挣扎了一天一夜，九月初八天光乍现、旭日东升，谢美人生下了一个女婴——”

“二十年前，京中爆发时疫，宫中贵人纷纷前往汤泉宫。”

“……你长得确实不像本宫，可你像高皇帝！”

不管是二十年前的种种，还是现在的鸣冤，都是王太后早就安排好的？

阿娴答应一声，却没有急着退下去，而是继续为王太后揉捏着太阳穴。

三天后，京兆府有人击鼓鸣冤。

【可是我没有啊！我没有换儿子！我生得本来就是儿子！】

“……”

王太后从来不敢小觑任何人。

闵煌：……顶多什么？

所以，当年还是有隐秘？

闵煌无奈又无语，他就知道，自己的亲娘没脑子也没能力做坏事。

还是先把闵煌拉下水吧。

【哼，外头的人也是没脑子，他们当先帝是什么？当绣衣卫、影卫都是死人？】

……

谢太妃当年只是个不受宠的美人，没钱没势没娘家，她根本就做不到把一个婴儿带入皇宫，再把另一个婴儿送出去。

她应该是犯了蠢，却被王太后发现了，继而加以利用。

他知道，这件事根本就无法善了。

“我的老天爷，居然是皇宫秘辛！”

“肯定是啊。你没听老太监一开始就说，‘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意识到事情跟王太后有关，京兆府就更加绝望了。

他甚至本能的否定——

虽然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可他说的话，太过骇人听闻。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京兆府啪的一拍惊堂木：“胡说！禁言！”

等等——

他们疯狂吃瓜，并大声的评论着。

陈贵，也就是那个老太监，是唯一的漏洞，也是最大的证人。

谢太妃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觑着闵煌的神情。

见儿子一脸冷肃，眼底更是带着凌厉的光芒，她知道，这一次如果不说实话，肯定就过不去了。

“我、我没有换儿子，我、我顶多就是把多余的那个儿子给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