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恨不得将明黛翻来覆去地检查:
“他有没有给你注射什么东西?或者强行喂药?你身上有伤吗?哪里不舒服吗?……”
和暮的问题好似连珠炮,一个劲儿的没完。
明黛好像从来没听和暮这么啰嗦过,恨不得连她头发少了几根都厘清楚!
明黛无奈,急忙摁住他的手,朝一旁忍笑的医生尴尬颔首:
“我没事啦!别动!”
和暮听话停下动作。
旁边医生不敢耽搁,赶紧找理由抽身离开。
明黛这才有空打量他,忍不住道:
“倒是你,看起来好憔悴。”
她抬手摸了摸和暮的脸。
和暮低低笑了起来:
“只有你知道。”
明黛没听懂这句,很是诧异:
“什么?”
和暮摇头说什么。
心里却在默默低语:他们都以为我很冷静、很正常,可是只有你知道,我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徘徊过无数次。
“谢谢你。”
他低声说着,将脸颊埋进明黛的双手掌心。
明黛隐约能摸到他下巴的胡茬,扎手得厉害。
能想象吗?
素来完美全能、宛若神祗的和先生,竟然会有疏于打理胡须的一天。
明黛还以为他是机器人,生活永远完美到一丝不苟。
以前她总想作乱,看他变得无序。
可是真的见到这另外一面,她反而心疼了。
“是我谢谢你,能够找到我。”
天知道,就在十分钟前,她是多么的失落和绝望。
还好和暮在关键时刻赶到了。
两人有很多话要说,但不是现在。
这里也着实不是什么适合说话的地方。
和暮护着明黛上车。
她刚坐进去,就听到有人跑过来,说宁疏可能要不行了。
和暮背对着明黛,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漠:
“哦,知道了。”
明黛也没说话,等和暮坐进来后,只是轻轻拉住他的手,反过来安慰:
“都没事了。”
这话也是在对自己说。
不到五分钟,明黛便侧躺在和暮怀里沉沉睡去。
在这里的两夜,她强迫自己必须入睡,实则压根儿睡不好。
直到现在和暮来了,她的神经才算是放松,可以睡个好觉。
和暮见状,特意吩咐司机开慢些。
数小时之后,他们直接抵达了燕京明黛的别墅。
虽说当时距离更近的有酒店,但这里才是能让明黛安心的家。
果然,明黛心满意足睡了一整夜,再睁开眼时,抱着自己柔软滑溜的真丝被,心情好到快要飞起!
过去的两天对她而言,就像是一场梦境!
“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明黛翻过身,吓得一抖!
坐在床边的和暮立刻冲过来:
“怎么了?”
明黛被他嘘寒问暖得有些不适应,眨眨眼:
“你……在这里坐了一夜?”
明黛记得,和暮身上仍然穿着昨天的衣服,只多了些折痕。
和暮先是沉默,随后低低嗯了声,无比诚实道:
“嗯,我怕,怕你消失。”
明黛想笑,可笑着笑着,眼角却滑下泪水。
原来和暮也会怕啊。
她这样想着,心里却暖暖的、胀胀的,无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