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柔蕙说她不忍看他每次扎针都痛的满头大汗,特意调的香。
当时他说不用。
杜柔蕙却说,这个香有镇静的作用,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病人痛苦,所以回春堂在每个病房都安排上了。
她都这样说了,宋瑜还能说什么?
而且,讲真,镇痛效果真的不错。
杜柔蕙从药箱中拿出她的那套银针。
银针表面上看去,与以往她用的没有什么区别。
可……
这是她用特质药水浸泡过的。
这种药,配合香炉中的镇静香,便能让人产生幻觉。
她是从前两个疗程开始做准备的。
这样的浸泡方式,其实能沾染到的药物很少。
但胜在安全,隐秘。
她只有一次机会,务必要保证一次成功。
宋瑜哥太机敏了,她冒不起险。
今日的宋雯不在,其实是下手的好机会。
但药量在宋瑜哥体内积累的还不够,所以还需要多几天时间。
好在宋雯是回村玩几天,她还有机会。
杜柔蕙扎针,宋瑜痛过之后,精神放松下来,便有些昏昏欲睡。
再睁眼时,病房中只有他一个人。
他往外看了一眼,杜柔蕙在院中洗手。
就这会子功夫,她已经往房中来。
宋瑜问道:“我睡了多久?”
“你睡着啦?”杜柔蕙一脸惊讶,“我就出去洗了个手而已啊。”
宋瑜点了点头,穿好鞋袜,站起来往外走:“告辞。”
应该是昨晚没休息好,精神恍惚。
走出回春堂,宋瑜长吐出一口浊气。
牵着骡子,缓步往正阳街走。
虽然不愉快,但他还是想看看她在做什么。
其实此刻的宋瑜,有些迷茫,完全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裴潇潇。
说她爱他吧,照这几个月相处的细节来看,似乎也能找到证据。
她缠他缠的紧,爱向他撒娇,点点滴滴,态度的确是对心爱的男人才做得出来的行为。
可说她不爱他,也很明显。
他们之前因为和梁家姐妹同事的事情争吵,连续冷战了半个多月,她完全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在意,只顾着忙她自己的事业。
身为夫妻,她又这般坚决的拒绝他的触碰。
这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他真的搞不懂。
心态调整不过来,他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身份与她相处。
夫君?
朋友?
他真的很疑惑。
低头思量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正阳街。
还没行至美甲店,他却顿住了脚步。
无他。
宋瑜看见裴潇潇了。
她手上拎着油纸包,站在一个小巷子口,仰着脑袋,看着身前一个翩翩佳公子。
笑容明媚。
裴潇潇做生意,会在外边与别人打交道,宋瑜明白,一般也不会多想。
可……
那个男的……不是宋子阳吗?
宋瑜脚被钉在原地,脑袋仿似被人狠狠的抡了一拳。
裴潇潇从去年重阳节开始,就表现出了对宋子阳的不屑与厌恶。
至少在宋瑜面前,是这样的。
还是说……她只在他面前表现出对宋子阳的嫌弃?
正午的阳光泼洒在人身上,明明很热。
此刻的他却感觉仿似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