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潇潇笑眯眯道：“凭我会从你这儿进货。”

燕掌柜一脸冷漠：“你从我们这儿进货，跟他们来我这儿买，有什么区别？”

问完，她又笑了一下：“我忘了，是有区别的，你在我们店批量进货，我们还要给你优惠呢。”

“此言差矣。”裴潇潇笑容意味深长，“染了纯色的指甲，一般如果颜色搭配得当，他们多久都不会将蔻丹洗去。”

“可做造型就不一样了……燕掌柜觉得呢？”

燕掌柜眉梢微动，却没接话，等着下文。

“而且吧，那些富贵人家的女眷，有丫鬟，有闲心，心血来潮要自己捣鼓，也不算少见，也不见得会来你们这儿买。”

“做造型就不一样了，这个门槛比较高……如果急用，还是得找专业的人。”

“试想一下，他们若养成给指甲做造型的习惯，甚至形成一股风潮，客户群体扩大，我们一起挣钱，就没跑了。”

如果能那样，也不错，然而……

“你怎么能保证这个美甲一定受人欢迎？”

裴潇潇笑道：“我当然不能保证，这也是我为何来找贵店合作的原因。”

燕掌柜无言以对。

裴潇潇谈判时神情冷静，言语条理清晰，赵诚看得很是心痒难耐。

他忍不住开口接话：“裴娘子的话有道理，生意嘛，本就是有风险的，尝试一下也无妨。”

毕竟听她的说法，他们暗香阁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顶多就是让手下的女伙计费点口舌。

他居然跳出来帮裴潇潇说话，燕掌柜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她不动声色地剜了赵诚一眼，继续道：“你现在是哄我们帮你拉拢客人，说从我们这儿进货，等客人都去你那里了，以后就无需我们帮衬，届时自己另找人进货，我们上哪里哭去？”

想到她说村里有熟人跟东家长得像，她上下扫了眼裴潇潇干净却普通的细布衣裙，又加了句：“说不定还自己去野外采了呢？”

甲方难搞很正常。

裴潇潇这样安慰自己。

当务之急，是赶紧打通美甲这条收入管道。

想了想，她不动声色地丢了个软钉子回去：

“货源这种东西，稳定比便宜要重要……燕掌柜做生意这么久了，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我……”燕掌柜有些憋闷。

这是在影射她不懂行？

可恶。

裴潇潇没给她争辩的机会，继续道：“野外的的确是免费，但是要找人去采摘，另外，每个季度的都不一样，长的地儿也不一样，找不找得到合适的，也还不好说。”

“我费那么大的劲去折腾，何苦来哉？”

被刁难，裴潇潇却耐心解释这么一长串。

也算是有诚意。

收到赵诚略带警告的眼神，燕掌柜乱吃飞醋的上头情绪被按了刹车键。

急喘了口气，她冷静下来，终于拿出生意人的姿态：“考虑到将客人介绍过去会损失我们自己的客流量，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保底的进货量。”

裴潇潇蹙了蹙眉。

燕掌柜拉下脸来：“这就不愿意了？说的什么从我们这儿拿货，都是假的。”

“这样吧。”裴潇潇沉吟道，“你们给我介绍多少客人，我就按比例从你这儿进多少货。”

“裴娘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燕掌柜似笑非笑，“客人去了你们那里，以后就都是你们那边维护了，后续就不用跟我们拿货，一本万利，好手段啊。”

“我们可以签合同，至少一年以内固定拿，至于以后要多少，我们会优先考虑贵店。”裴潇潇给出解决方案，“如果贵店发现我有违约的地方，可以拿合同，到衙门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