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春辞就女扮男装离开了馆驿,不过没穿使者的服饰,穿了一套普通书生的衣裳。
骑着马溜溜达达在回家的路上。也许不回家,要是遇到什么好玩的,就不定跑哪儿去了,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深山李预见霍兰台。
她边骑边想,义兄不要怪我撒了个弥天大谎哦。谁教你不要后宫?谁教你专宠皇后一个?本宫给你弄点国家大事来操操心,才不让你有时间恩恩爱爱,哼。
反正本宫编的这个谎,对你这个国君有百益而无一害,未雨绸缪总是好的嘛。万一被我蒙对了,真有人计划攻打山海国,你还得感谢我提前给你敲了警钟呢!
行到偏僻处,前面闪出三匹高头大马,上面坐着三个蒙面人,露在外面的眉眼凶神恶煞。来者不善!
看春辞虽然一身书生打扮,却挎了把好剑,马也不赖,就知道这人应该是个低调而有钱的主儿,关键身材不高大也好对付,于是把她当作了攻击目标,打算探探她身上有没有带银两或值钱的东西。
嗖——
春辞的马腿上中了几飞镖!
马吃痛立时双膝跪倒,她险些栽下来,只好顺势滑下马背,同时将袖中的暗器推上了指尖!
春辞会几下武功但基本上属于三脚猫水平,又从来不带护卫,走南闯北真正遇险的时候全靠暗器,她应该是七国里使暗器最好的公主,也是唯一杀过人的公主。
可是还没等她甩出几枚月芽钉,不知哪里蹿出来两个正义的来(hei)福(yi)临(ren),跟那几个劫匪乒乒乓乓打在一起,但武功明显高着好几筹,三下五除二把劫匪打得满地找牙,抱头鼠窜,还有一匹马都落下不要了!
两个黑衣人行礼:“让公主殿下受惊了,山海王派我等来保护殿下!”
春辞武功不咋滴,藏身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一有风吹草动就在草丛里把自己从头到腚藏得好好的了,比顾头不顾尾的鸵鸟强多了。
可那两个黑衣人一眼就认出她的位置所在,而且还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的公主。那肯定是兰台交代的没错了。
听说是霍兰台派他们来的,春辞心里莫名的甜。
虽然她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欢被别人看着,但也不想拂了兰台难得的好意。这男人想到自己一次可不容易!
没想到两个护卫说,公主像往常一样行路即可,他们俩会如影随形但不打扰。
不过她没有马了,一个护卫把自己的马让给她,跨上了劫匪留下的马,很快不见了。
如果是予儿,一定舍不得自己那匹腿受了伤但并没死的马,一定会搂着马脖子泪眼婆娑,然后想方设法去找草药来医它。马不好起来,她是绝不会弃它而去的。
但春辞不同。
虽然她也很喜欢这匹马,但马于她而言不过是交通工具。
为了不让它在这里痛苦等死,她抽出匕首一刀结果了马儿的性命,然后毫无顾虑地上路了。
有过上次砍那个侍卫奉天命脑袋的经历,杀匹马简直轻车熟路没负担。
原来人的胆子是可以慢慢变大的,人的心是可以慢慢练习着变硬的。
这是一条被芬芳浸染的小路,夏日草争繁斗艳,春辞骑在那匹健康的马上,边溜溜达达边欣赏。
“哎呀!”
忽然觉得腿上一麻,又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赶紧踉跄下地。
霍兰台派的两个护卫及时现身扶住了她:“殿下可有受伤?”
春辞刚想说话,忽然发现自己站不住了,腿脚软得像:“下半身,好像,正在失去知觉!”
废话少说,她又被原路带回了山海国皇宫。
霍兰台正在接见几国来使走不开,护卫怕出事,把春辞交给了皇后。
谁不想光鲜亮丽、仿佛过得很幸福似地出现在情敌面前?
春辞现在这副半身不遂的样子去见予儿着实尴尬。
予儿听说是春辞受伤了,一脸的担心溢于言表,命人把她抱到自己的塌上,然后跑前跑后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完全无视旁边几个两手空空惴惴不安的小婢女。
春辞真是被突发状况吓坏了,一直在问我会不会死?
“别怕,本宫不会让你死的,太医们也不会。”
“那我妹...我,我受的是什么怪伤?”
受兰台影响,春辞发现自己现在也动不动就要说“我妹”。
“据我所知,有几种草药能起麻醉作用,但也有毒性。具体你中了哪种毒、怎么解,本宫还要跟太医们商议一下,他们稍后就到。你现在还有哪儿不舒服?”
“除了腰以下没感觉,其它没有了。”
“解开衣服吧。”
春辞一脸惊恐:“干干干什么?”
“做个全身检查呀,看看有没有淤血、过敏、虫眼什么的,我们这里的太医可都是男的哦。”
男太医看个病多半连面都不能见,只能从帐子里面伸只胳膊出来把个脉,确实有很多地方照顾不到。
春辞想想皇后说的有道理,命重要,只好不太情愿地宽衣解带。
然而下半身动不了,裤子和袜子想脱也脱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