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正中兰台下怀。
但春辞毕竟不是人贩子,皇宫也不是兰台家开的,这话不方便由他来开口,而现在有了个完美的台阶:“接到宫里方便吗?”
春辞心里快速寻思着:“宫里地方这么大,有什么不方便?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殿下请讲,只要我能做到。”
“以后别再叫我殿下行不行?”
“行,这个要求也太简单了。”
“当然不是这个,”春辞的手一直摆弄着袖中那个东西,表情变得不太自然,“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两个吧,”兰台说,“我欠你太多了,如果不是太过分的话,可以答应你两个要求。”
“为什么不是无条件答应?”
“我有我的原则,做不到的我不能随便许诺。”
“对别人都有原则,唯独对那个予姑娘你就没原则了是不是......好好好你回来,我已经想到了。”
霍兰台看了看她:“说吧,我准备好了。”
春辞装作不在意地说:“第一个,亲我;第二个,亲我。”
原来这才是她“蓄谋已久”的要求!
恍如隔世,兰台想起了提过类似要求的惜君妹妹,可惜伊人已经香消玉殒。
春辞虽然一脸的大大咧咧,其实度秒如年地煎熬着。如果兰台再不开口,她钻地缝的心思都有了。
可兰台偏偏迟迟没有反应,春辞情何以堪:“切,爱亲不亲,好像谁稀罕似的,本宫根本就是逗你玩儿的。不过外面疟疾横行,肯定没有宫里消毒和保护措施做得好哦,食物和水的质量也没保证。”
激完他之后心里更加忐忑,如果他仍没有反应,那她尴尬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想到兰台宽厚一笑,朝她张开了臂膀。
春辞的心跳漏了半拍,还在愣神的工夫被他扯进怀里,得到一个大大的、热情的拥抱!
但自始至终没得到一个吻。
春辞并不觉得冷,却在他怀中战栗到哽咽。
这是他头一次心甘情愿抱她,让她期待了太久,虽然不是那么完美,但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满足:“可以了,可以了......”
兰台却没松手,柔声说:“平时你不是挺强大的么,怎么现在像个委屈的小女孩?”
再强大的女子,在自己真正喜欢的男人面前,都可能是个连矿泉水瓶盖也打不开的林黛玉。
春辞的脸涨得更红了,向他怀里埋了埋,深深地嗅着他身上满溢的男子气息。
兰台:“这些日子辛苦殿下了,为我的病担惊受怕。”
“不是说好以后不叫殿下的吗?”
“好,春辞,如果没有你,我后半辈子大概就是个废人了。如果公主不嫌弃,你我今日结为兄妹,有生之日,我一定......”
春辞正听得心怒放,云里雾里,以为自己心愿即将得偿,忽然感觉不太对头,“倏”地一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她又不傻,才不要做他妹,做了妹妹就等于给这段感情判了死刑。
大概古人这种认的兄妹跟现代不同。现代认个干哥哥干妹妹,更多时候是一种不用确定关系、不用负责任的暧 昧,而古人比较有板有眼。
“我才不要当你妹。那个予姑娘不会也是你认的妹妹吧?”
春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躲闪,表明她心里十分慌张。
兰台:“不是。”
原来那个予姑娘真是他亲妹,春辞如释重负。
“其实她是我媳妇儿。”
春辞张着嘴呆了半晌,才“哦”了一声。心碎一地。
那刚才这个拥抱算什么呢?你不抱你媳妇抱我干啥,害人家犯痴,难道堂堂一国公主要给人做二房?
“父父父王刚才叫我来着,我先过去一下啊。”
她胡乱找了个藉口狼狈逃走,一颗心七上八下,急需找个地方静静。
走出没两步,急急回过头来补了句:“你先踏实住下别急着走,我马上派人去接你那帮朋友。”
兰台盯着这个女子的背影,说心里不感激是假的。
这个时候,人与人之间因害怕传染而避之不及。把他和一帮弟兄收留在安全的地方,就是雪中送炭,就是救命的恩情。特别是,她还得忍受着爱而不得的痛苦。
他一低头,发现地上有个香囊,似乎是刚才从春辞的袖子里掉出来的。
闻了闻,里面应该是驱虫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