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台还是决定带予儿去看灯,当他把这个决定告诉她之后,就听见她微不可闻地“耶”了一声,满脸的开心。
哼,丫头分明就是很想去嘛!
四人随着人潮来到了热闹非凡的河畔,这条宽阔而平静的大河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珍珠河。
虽然是冬天,但红楼国相对温暖的气温不足以让河水结冰。
缤纷摇曳的灯耀了人的眼,不是飘在水上,就是放置在木筏上。
弦管千家沸此宵,灯十里正迢迢。
宫灯、财神爷灯、走马灯、荷灯、金鱼灯、拱桥灯,更有绣球灯、龙凤灯......
有的晶莹剔透,有的色彩艳丽,但无一例是造型美观、装饰考究。那流光溢彩倒映在水面上,简直像无数彩色的星星落入了凡尘。
笑傲白的眼里全是惊喜,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壮丽的灯景观,连连夸赞,形容词副词夸张比喻用了一堆,反倒是予儿这边半点声音也没有。
兰台低头一看,予儿微张着小嘴目不转睛,满眼的欣喜,满脸的震惊,哪里顾得上说话呀!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她在梦里都没见过这么浪漫的景色。
春辞一眼瞥到他们的表情,作为一国公主很是得意,更得意的是,自己也曾为社稷现在的和平做出过贡献啊。
众人赏了一会儿灯,笑傲白指着河上说:“还有不少船只呢,差不多每条船上都坐满了人,这些人岂不是行在画中?”
春辞介绍说:“我们红楼国的春节还有一个传统特色,就是徜徉在灯当中吃河鲜。专门有渔家用特质工具打捞河水深处的鱼虾,比春夏的鱼虾更为鲜美。再烫壶酒喝,简直爽得没边儿了。怎么样,咱们也找条船坐坐?”
“好啊好啊,不如同去!”
笑傲白举双手双脚赞成,对于人生得意须尽欢的他来说,身边有心爱的女子,还有最好的哥们儿,简直太完美了,先爽完这几天再考虑大业不迟。
予儿迟疑着抬头看了看,分明见失了许多真气的公子难掩倦色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便执意要回去,可理由说的却是自己只吃素,吃不了鱼虾。
“妹妹不要那么自私好吗?”春辞虽然面带笑容,说出的话却依旧咄咄逼人,“你吃素你哥不吃啊,我可是亲眼见过你哥大口大口啃野猪肉的,啃得香着呢。再说身子疲乏,正好用醉虾补补呀,男人的乐子你不懂。”
予儿语塞,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兰台立马揽过予儿的肩:“谁说她自私了?我妹是这个世上最真诚、最善良、最无私的女孩子。”
春辞的脸立马变成了猪肝酱色,好想问那我呢。
为缓解尴尬局面,笑傲白只好帮着春辞说话,也主张一起坐船,反正他隐约也觉得,只要兰台在,春辞就对自己格外好。
他没经验,也没往深处想,只是觉得大家一块比较热闹,他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再说春辞说得对,公子体壮如牛,还没见过他累呢,自己也很想跟好基友喝一壶。
兰台想到山里的小溪跟这样的大河毕竟不同,予儿没享受过河上泛舟的乐趣,更没享受过在如璀璨群星的灯海洋里泛舟的乐趣,就连自己也没有过。
反正坐船也不累,逛荡一会儿无妨。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其实予儿一定想去。
兰台:“不墨迹了,说走就走。”
四个人招呼来一条等客的船,船上有个红泥小火炉,炉子上架的有锅,旁边烫着酒,馥郁的香气已经溢出。
船家把船撑到水中某处,让他们稍等。原来船上不备活物,这里的河鲜都是现捞现吃的,那肯定鲜美绝伦。
船家拿起一个小口捞网,把竿子那头套在一个口径略大些的木凹槽里,连接上另外一段竿子
就这样一个一个连接起来,就得到了一个竿子很长很长的网,可以伸到更深的水里去捞鱼。
不久之后,活蹦乱跳的鱼虾和蛤就下了锅,鲜香四溢,佐料碗筷任取。
予儿本来瞧得挺新鲜,但当她看到那些小生命垂死挣扎的时候,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别过脸去。
幸好船家还准备了丰富的素食小菜,总有一款适合她。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合群,予儿随口问:“这条河为什么叫珍珠河?”
笑傲白剥了一只醉虾不紧不慢放进嘴里:“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这当然难不倒红楼国的公主:“那是因为这条河里盛产珍珠。不过这些珍珠不是出自河蚌,你们猜珍珠是哪里来的?”
大家七嘴八舌,有的说是有人扔进去的,还有的说夹杂在雨水里从天上掉下来的,春辞连连摇头:“这些珍珠都出自鱼腹。”
原来,有一种独特的鱼类生活在这条河里,叫做如魮(pi 二声)。
上半身是鸟,下半身是鱼,十四节颈椎灵活弯曲,眼眶周围一圈细小的蓝色绒毛用来过滤水中杂质,视力超群。长有巨大鳞片的背部隆起,细密的羽毛呈扇形彼此重叠。
它们的胃里常常积累沙砾,用来磨碎食物帮助消化,如果哪个位置不小心磨破出现了伤口,就会在那个位置分泌出珍珠质将其包裹,帮助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