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端详了春辞一会儿,霍齐光阴森地笑了起来:“九公主的衣裳都湿了,脱下来吧。来人,给九公主再拿一套来。”
“我,我不不不要!”
她是真怕了,这个恶魔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
迄今为止春辞只有过三次语无伦次,一次是当她发现自己在霍兰台心里还不如一只鸟重要的时候;一次是杀了无辜的侍卫奉天命之后;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随从拿来一套女子从内到外的衣裙,霍齐光让春辞当着自己的面脱光光,在马车里更衣,而他悠哉游哉地举着酒杯欣赏。
等了半天,春辞站着不动。
“脱你的衣服,或者脱去红楼国全城少女和少妇的衣服,自己选。”
春辞的手攥成了拳头:“我身上皮肤很丑,陛下当真要看吗?怕惊扰到了陛下。”
“笑话,寡人就那么点胆儿吗?脱!”
春辞深吸一口气,慢慢拎起裙脚,先将自己那只受过伤的腿露了出来。
只见小腿那已经长好的皮肉上,蜿蜒着数条长长的深色伤疤,歪歪扭扭像好多蚯蚓一样!
对香 艳场景满脑子期待的霍齐光一见,倒吸一口凉气,转而满脸厌恶,兴致全无:“怎么弄的你这是?”
“野兽咬的。”
“你说你一个公主,不好好在宫里呆着,怎么会让野兽咬到?出去出去!”
以前的老山海王霍禄甫最喜细腰,厌恶女子身体臃肿笨重;而霍齐光最喜光洁如玉的肌肤,最恨丑陋的疤痕。
春辞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放下了襦裙。
她想起霍兰台见到这伤疤的时候,不但没半点嫌弃之色,还耐心地告诉自己该用什么草药淡化,可惜怕是再也见不到那人啦......
忽然有人慌慌张张来报:“大王,我们被包围了!”
霍齐光大惊:“被谁?”
“是西游国的大旗!”
原来,西游王晖西得到消息,说山海国派兵攻打红楼国,国君霍齐光也去凑热闹了。晖西觉得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如果红楼国被灭了,自己也少了一个谋天下的竞争对手;如果山海国失败,那么一定会元气大伤,这个最强劲最有威胁力的敌人,短期内也不敢来攻打我西游国了。
随即又想到,如果山海国得胜凯旋,这一路一定会兴高采烈放松警惕,处于无戒备状态,不如就趁此时来个偷袭。
山海国国内本来就人心不稳,一边是百姓对暴政和苛捐杂税怨声载道,一边是“国君非先王亲骨肉”的风言风语闹得人心不稳,这种情况下内外夹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生擒霍齐光。
霍齐光的三个儿子乳臭未干,他还没立太子,如果国君不在了,山海国几乎唾手可得!
如果有人有非议,就说自己替天行道,除掉本不该当国君的霍齐光,嘿嘿嘿。
计划看似天衣无缝,辛勤操练的军队也派上了用场。
霍齐光和满江树这次夜间搞偷袭,因速度和保密性等原因,其实没带多少兵马,不过倒安排了大部队在后头,如果需要的话马上赶来接应。既然打赢了,就没让他们来。
现在霍齐光和满江树只带着十万兵马在路上,而西游国的埋伏有三十万。
霍齐光顾不得春辞,披上铠甲掀开马车帘子出去观战。
再说霍兰台走着走着忽然一转头:“笑傲白呢?”
夜陵正搀扶身体欠佳的风行纵,没留神笑傲白去了哪里。
兰台犀利的目光扫过四周,只见不远处的马厩乱成一团,马背上一个人正跟不情愿被陌生人掌控的马斗智斗勇,马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向前奔去。
那个“陌生人”不是笑傲白是谁?
霍兰台扶额。
这小子到底还是沉不住气,要孤身犯险去尝试救春辞。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救得回来?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耳边响起曾经那段对话——
“笑傲白,这辈子你爱过么?”
“当然!”
“你爱过谁?我怎么不知道?”
“咱家房檐下的银影呀!银影是我训的一只信鸽......”
这臭小子,现在总算有真正爱上的人了!霍兰台眼眶发涩,快步冲向马厩。
情况紧急,他随手抓出一把足够买两匹马的碎银子到一个吃瓜群众手里,让他转交马主人,然后跳上了另一匹马!
这银子还是春辞给的,也算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