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里的海拔、潮湿度、温度、土壤酸碱度,都很适合乌蕨生长。
笑傲白:“我跟你去。”
他始终认为,保护公子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如果遇到什么危险需要拿自己的命去换公子的命,也绝没有二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报公子这么多年来的知遇之恩。
识别草药的功夫,山鬼总算没白教兰台,没走出百米他们就在一棵古松脚下找到了一片生机盎然的乌蕨。
“公子,我发现一个问题。”
“说。”
“你总是一开始对别人好,然后就不好了。”
“什么意思?”
“你看,你对惜君公主好,最后把她弄得肝肠寸断;你对捡来的春辞悉心呵护,现在她又被你惹得哇哇哭。”
霍兰台停下采摘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公子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情圣啊?”
“滚。”
“你看你看你看,你以前对我那么好,现在却教我滚,我说的没错儿吧?”
兰台倒想起一件事:“惜君知道我的情况么?”
“我们没跟她说你没死,怕她城府不够深,万一说梦话给泄露出去就糟了。”
“这样也好。”
霍兰台对惜君妹妹的愧意又添了几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讲,这样对她更好。让她以为自己死了,她就不用再牵肠挂肚,也许她就安心地找个人嫁了。
可是一旦他想到为自己牵肠挂肚的予儿,心就像刀割那样疼。
予儿予儿,我的予儿,真想知道你现在好不好?
霍兰台跟笑傲白拿着一大把乌蕨刚回营地,就听到“扑簌簌”扇动翅膀的声音。
他俩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门楚鸟从天而降,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下来围着兰台打转。
兰台一见门楚鸟,先生出几分亲切,那是他在云容山时专门帮他送信的一种鸟。多少次他遥望天际,期盼着它们送来自己等待的消息。
难道是予儿派它来的?
“嗖!”
一支箭从斜里刺过来,力道大得惊人,眼看要正中门楚鸟的腹部!
兰台面色微变,疑有刺客。
可是片刻之后,人和门楚鸟均安然无恙。
那支雕翎箭,被稳稳夹在了兰台两个手指之间!
不过,手指带了丝丝血迹。
夜陵不满地说:“大冬天的,弄点吃的不容易,送上门的笨鸟咱们干嘛不烤了它?”
兰台:“这么小一只,咱们这么多人怎么分?不如放了,等它长肥点。”
“拉倒吧,它长肥了还能飞回来给我们吃吗?再说这种鸟它压根儿就长不肥。”
兰台笑:“下次我打只最肥的野猪给你吃。“
劫后余生的门楚鸟乖巧地落在霍兰台脚边。
他检查了一下鸟腿,很失望地发现上面没有绑树叶或羊皮信,可能只是路过歇脚的吧。
说也奇怪,那门楚鸟也不走,执着地跟着兰台,好像有话要对他说,可又说不出。
难道是翅膀受了伤飞不起来?
兰台伸手,它便轻巧地跳到他手上。
检查之后发现并没有伤,一人一鸟就这么良久对望,好像有万语千言却无法交流。
这只门楚鸟的眼珠恰巧也是浅茶色的,滴溜溜的很灵动,让兰台想到了予儿。
这怎么可能?
他摇摇头,手一松要放鸟儿自由。
笑傲白已经用水把乌蕨冲洗干净,问兰台是就这样给风先生服下,还是要晾干磨成粉再服。
就这么一分神的工夫,兰台忽然发现自己手掌上的鸟儿,从其貌不扬的门楚鸟华丽丽地变成了一只翠鸟,颜值陡然上升一百倍!
秀气的嘴和小爪子是鲜红的,喉部白色,腹部棕褐,翅膀内侧鎏金,背部蓝绿渐变,交相辉映,泛着迷人的光泽,绿得生机盎然,蓝得动人心魄,就好像披着一袭华丽璀璨的长裙!
翠鸟本是生活在热带和亚热带地区的鸟类,而且生活在水边,大冬天的山中忽然蹿出来这么一只,还是最美的品种,不能不让人觉得稀奇。而奇异的变身更让兰台深信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翠鸟。
他的心猛地一抽:“予儿?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