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长得这么寒碜的剑,要是换了别人还不乐意佩戴呢。不过,谁能想到这么寒碜的剑里头却住着那么标志的姑娘哈哈哈。
“这剑,吾儿是哪里得来的?”
“回父王,此剑乃儿臣多年前外出游玩时,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铸剑匠人所赠。这位匠人独居荒山野岭之中,以铸剑为乐却不为生,剑只送不卖。在‘热锻’这一步,匠人除了用传统淬火之法外,还将清秋露、荷尖雪、冰山月、云涯枝、相思泪和九重烟作为古法淬火剂,因而他铸的剑可以实现刚柔并济,饱含天地间的灵气和智慧,却不流于世俗。”
“原来是这样!”爱听故事的山海王又得了一个好故事,都忘了夸儿子今天吐字这么利索,“这位匠人叫什么名字?”
“当时儿臣也问过,匠人说只要剑好,他的名字无足挂齿。连剑他都没给起名字,还是儿臣自己命名为‘湛卢’。”
山海王为这位无名高人唏嘘不已,但没被忽悠到别处又转了回来:“什么荷尖雪、冰山月、云涯枝,都是好东西啊,怪不得里面的剑神娘娘出落得如此超凡脱俗。”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湛卢剑,就好像在摸美人如凝脂般的肌肤,看得兰台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对于欺骗父王这件事生出一些内疚来。
忽然,山海王抬起头期待地问:“台儿,能请美人出来与寡人一见吗?”
旁边有些忠臣心中气愤。现在是什么时候,好多大事没解决呢,大王居然先关心美人,唉!
“父王想见剑神娘娘?这个嘛......”
霍兰台婶婶地感到,自己这是给自己挖了个183米的大坑啊!但是为了保护心爱的予儿,这点麻烦算得了什么?
“回父王,此剑剑神极有性格,儿臣说的话她也不听,她想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不想出来,谁叫她也没用。”
“这个性子寡人喜欢,哈哈哈!”
只要美人够美,就算骂山海王,他都喜欢。
山海王忽然搓着手笑嘻嘻地对三儿子说:“咱们山海国物藏丰富,光为父的宝库里,宝贝就数不胜数,吾儿想要什么,尽管跟为父说就是。”
兰台唯一想要从父王这里得到的东西就是太子之位,但他不能直说,只好专心地等着下面的“只是”。
“只是!为父能不能用其它宝贝跟你换这柄剑啊?”
果不其然。
惜君公主看上什么都想占为己有的坏习惯,八成就是从父王那里遗传来的。
霍兰台肉痛了三分钟。
那宝剑跟了自己好些年了,都用顺手了。但既然是父王亲自开了金口,哪有拒绝的道理?
他只能一脸坚定地回答:“儿臣的一切,本就是父王赐予的。父王喜欢,尽管拿去就是。”
山海王顿时眉开眼笑,心怒放,抱着湛卢剑就好像刚才那个倾世美人已经在自己怀里了似的。
兰台不动声色地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紫檀笛,只要它还在就好!
他安慰自己,予儿是我的,予儿的心也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一旁的齐光见三弟没战死还能口若悬河,美人儿又已经被父王得去了,心中这叫一个酸爽,没好气地讥讽道:“三弟今日突然不驼背也不结巴了哈,看来平时是把我们当猴子耍。”
山海王这才从狂喜中回过神来,想起了正事,恢复正襟危坐问:“台儿,从前你为何装疯卖傻,深藏不露?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吗?”
“请父王恕罪,这不过是儿臣的自保之道而已。儿臣是想留着这条命,今后为社稷,为朝廷,为百姓,多贡献些力量。”
山海王斜着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有人要杀你吗?”
大公子齐光在旁边低着头不敢吭声。
兰台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儿臣福大命大,才得以苟活至今,不得不学会遮掩锋芒,以免被别人当作眼中钉。”
山海王听出话里有话,狐疑地望了一眼大儿子齐光,又问兰台:“寡人有三子,为何另外两个就不用装疯卖傻?你何锋芒之有?”
韬光养晦多年,正是为了这一刻,此时再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太子之位就要拱手让给别人了。
霍兰台朗声说:“回父王,父王一直在寻找的那位隐身贤者,正是儿臣!”
此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山海王的激动程度不亚于刚才得了湛卢剑:“你能拿出证据来?”
“是。儿臣可以将隐身贤者所贡献之简书上的内容,一字不落背诵下来,并且每份竹简出现的时间,儿臣也可以说得分毫不差。儿臣还可以当场研墨写字,任由父王比较笔迹。”
大臣中一片哗然。折磨了大家这么久的谜底,居然得来全不费工夫!
难怪大家都觉得今天的三皇子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虽然眉毛还是那个眉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但整个人的精神气儿完全不一样了!以前是窝囊废,今天简直是气宇轩昂的人中龙凤!
其实在五官完全不变的情况下,脊梁挺直,嘴角上扬,表情自信,这些都可以瞬间令人看起来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