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100分的霍兰台自然不会不给面子,矮身用手抚了抚赤豹的头表示讲和。
那只身上长有太极图案的狸猫,不声不响来到赤豹脚边蹭啊蹭,暖心安慰好基友,表示俺永远站你这边,同时给了兰台一个如假包换的大白眼儿。
先前兰台就是因为好奇这只狸猫,才一路追到此处的,也不知狸猫身上的八卦图是爹妈生的,还是画上去的。
“它们都是姑娘的宠物?”
“不是宠物是朋友,”美人纤纤玉手抚摸着赤豹的脑袋,舒服得它直打瞌睡,“别看我家小红红长得凶,其实它性子很温顺的,就如人不可貌相啊。”
姑娘家家的,独在山中沐浴,还以猛兽为友。霍兰台猜不出神秘佳人的身份,又不好唐突询问。
美人眼中的兰台,昂藏九尺,长身玉立,雄健和儒雅完美兼容。肌肤呈好看的蜜色,一身肌肉把素宝石蓝曲裾深衣撑得鼓鼓的,墨发用一根木簪高高束起,简洁俊逸。
平常人家的小姐哪敢如此大剌剌地看男人?除非是风尘女子。
可这美人的目光,如清晨叶脉上的露珠一般纯澈、干净,里头只有好奇和欣赏,并没有半分肉 欲。
兰台心中啧啧称奇。
这时,美人纱衣上一小粒一小粒的丁香骨朵,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盛开:“公子缘何来此?”
“在下是来狩猎的。”
美人一听,秀眉微蹙:“公子可知,春季狩猎乃不仁之举?”
春天正是万物生长、动物发 情的时期,此时打猎不利于动物繁衍。
那些丁香瞬间又闭合成骨朵。
难道说,美人一笑百绽?美人一怒草木凋?
兰台没有解释,只谦恭地施了一礼:“抱歉,是在下疏忽了。”
这人挺有意思,一会儿静如处子,一会儿动如脱兔;一会儿胆小得话都说不利落,一会儿又彪悍得不计生死,不过难得知错能改。
美人生性爱玩,但久居深山,平时没什么人陪她玩。这人既然这么有趣,嘻嘻,且逗他一逗好了。
“公子刚才说迷路了?”
“正是。”
“此处向前百步有块‘孤影石’,顺它所指一直走便可出山。”
霍兰台以为这是逐客令,有些失落地施礼告辞,可还没等直起腰来,就感觉脑袋顶上不太对。
一只,两只,三只......眼见着数不清的野生小蘑菇一拱一拱脱离了土壤,在空中飘飘荡荡,像一架架五颜六色小飞伞!
他立即警觉起来,习惯性地手握腰间,那是他平时抽出佩剑的地方。不过刚才追狸猫的时候,为穿行方便把佩剑扔给笑傲白了,所以现在手无寸铁。
猛一转身,惊见许多小鱼小虾在吭哧吭哧地奋力爬树!一会儿排成一字形,一会儿排成人字形,一会儿排成大字形......
一串叶子活了似地从枝头跳起,你追我赶好似蝴蝶灵巧穿行在飞蘑间!
“唰!”
方才清池中的水也来凑热闹,突然逆流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变换节奏且带着各种瑰丽的色泽,上演了一幕令人目眩神迷的“水烟”秀!
少女躲在一旁偷乐,眼睛成了两弯小月亮,很辛苦地忍着吃吃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