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太太一听,立时俏脸微凝,但心下却真心替女儿欢喜。忙道:“巧儿,王爷糊涂,你可不能糊涂。当年的温氏便是如此,最后世人不赞王爷痴情,反说她是个妒妇……”
王爷都说不要旁人,她作为妻子的,还非得弄几个回来不成。
贺兰柔紧握着拳头,扬手一抬,打碎了一只瓶。
腊月二十六的惠王府,张灯结彩,喜气喧天。
“随你!”
贺兰柔、冷晴同为惠王贵妾,享六品承仪位。
乔侧妃不欢喜他!
温彩所出的两个孙儿,个个都是好的,可却落得夭折的夭折、失散的失散,她希望能看到慕容恒的儿子平平安安地长大,如此也算是让慕容恒有个后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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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妃看着乔侧妃的腹部,轻声道:“你得早些替惠王诞下一男半女,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乔婆子道:“王爷,照着规矩,未足三月,是不会张扬的。”
秦虎一凝,扯了衣袍系好,翩然而去。
慕容恒似很生气,心波静如死井水,能让他心境起澜的人已经不在了,就如同世间百味再品不出味道,就似最有味道的明前茶再吃不出茶味,于他就如一盏白开水一般。
秦太妃支撑着柔弱的病体,替慕容恒张罗着纳妾之喜。
贺兰柔与“慕容恒”刚欢好一半,就因有人来报,说秦太妃犯病而离开。
是她!
慕容恒心下暗笑,如此也好,他不欢喜乔侧妃,她也不欢喜他。心头那些许对乔侧妃的愧意立时轻浅了几分。
乔大\奶奶道:“妹妹,我知你不愿意,可我和母亲也是为你好,一旦背负上妒妇的名声往后可如何是好。我与母亲在春晖圣母庙替你卜过卦,若你今岁有孕,来年必得贵子。你是第一侧妃,虽是侧妃位,却是惠王府里最尊贵的主母,她们进府便是个侍妾玩意儿,哪能与你比……”
来喜更是得意地说“我们家王爷说了,他只要乔妃娘娘一个,还说要贵妃娘娘帮忙转圜,不想纳其他女子入后宅。”
乔太太正容道:“巧儿,这可不是使性子的时候,惠王膝下子嗣单薄,这纳妾也是早晚的事,何况贺兰、冷二位小姐原是早就订好的。贵妃娘娘为了帮你,硬生生顶着多大的压力,才拖延她们二人入府的时间。若不让惠王纳妾,贵妃娘娘得有多为难。”
“那个狐\媚子,怀着身孕还争宠。秦太妃病重,指不定就是她故意闹出来。”贺兰柔紧握住拳头。
“又说胡话,这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宫里有崔贵妃帮衬,你又有父兄可依仗,无论是贺兰氏还是冷氏,自不敢欺了你去,乖乖听话,为娘是为你好。便是你爹,不也有几位侍妾姨娘,还有你的两个胞兄,也是有姨娘的,巧儿啊,这便是我们女人的命,我教你的贤惠之道你都忘了么?”
秦太妃躺在床上,正不停地咳嗽,直咳得呼吸不畅。
秦太妃催着慕容恒送乔侧妃离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呢喃道:“这一生,我真的错了么?”问出之后,她又道:“一切重来,我还是不愿算计、害人的吧,只是对不住我的一双儿女。”
贺兰柔立马就想到了怀有身孕的乔侧妃。
他的心,早已经被仇恨填得满满当当,他活着就是替父亲报仇。
乔侧妃欢喜起来。
婆子忙道:“碎碎平安,承仪啊,你可得忍,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
乔侧妃因身子弱,被下令卧床静养,见娘家的母亲、嫂嫂来探,也坐在床上,一脸幸福小女人状。
乔侧妃道:“妾有孕在身,不能张罗,妾求了母亲相助,想请崔贵妃与皇后娘娘求情,让秦太妃回惠王府操办纳妾喜事。”
王爷先去的冷晴屋里,再是来她这里,可她这儿才刚片刻时间就被人唤走了。
秦虎正在贺兰柔身上忙碌,只听外头传来二安子的声音:“禀王爷,秦太妃病重,请速到荣华院。”
“母妃!”慕容恒轻唤一声,半跪在榻前。
一侧的婆子低声道:“小姐,这第一侧妃之位原就该是你的,若不是崔贵妃从中作梗,你一定会顺遂嫁入惠王府。你还得想个法子,早早怀上惠王子嗣,你忘了淑妃娘娘的话么,谁先得儿子,谁便是真正的惠王府女主人。”
不就因她是嫡出,自己就得矮上一头。
她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不乐意,可耳畔都是母亲教\导的声音,慕容恒再来瞧乔侧妃的时候,乔侧妃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慕容恒道:“唉……你有身孕自是喜事,怕是宫里的贵人坐不住了,要往本王府里塞姬妾。巧儿,你能不能与崔贵妃说说,让她想个法子拒了贺兰、冷两家的小姐入府?”
她不后悔,即便看到自己儿女受苦,她不后悔自己一世的善良,要她像冷太后那样过活一世,她终究是做不到,但她却是这样的不甘心,如果一切从来,她会更坚强,更会拢住先皇的心。
“是。”乔侧妃不敢看慕容恒的脸。
她除了是侍妾肚皮爬出来的,从小到大,无论是教养还是用哪样不是极好的。
“母妃,是儿媳不好,要不是儿媳身子弱,母妃也不会累得病倒。”
她心疼慕容恒,更感叹命运的残忍。
想到此处,贺兰柔气得牙痒。
她好不甘心!
“乳娘忘了,乔氏已经怀上惠王子嗣了。”
“若是女胎便罢,若是男胎……”
太医院里头,可有几人是贺兰淑妃的心腹,若他们来诊脉,一准能判出乔侧妃腹中胎儿的性别,只是这几个太医的年纪较轻,须得过了五月才能诊出来,不像是那两位有经验的老太医,在孕期三月时便能分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