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里瞒我,做假账、置产业,有一部分家业的契证上竟写着洪家长子的名字,还私借给他一万两银子做生意,洪大郎去岁年节前出门,至今也没回来,倒留了一家老小在南河县。”
温青轻叹一声,“有妹妹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等以后再说。”
冷昕急道:“祖母是要把晞儿许给温青那个莽夫。”
此刻的荷里长庆候府。
冷晓气得胸口疼,她回娘家是来讨法子的,可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硬是把话题扯远了,尽说些与法子无关的事。
以前也这样,虽没说出来,可徐氏认错态度很好,可背里却从未改过,她的改变只是当时的话。今后一个劲儿地认错,不是真的认为错了,而是害怕温青真的休她。
李氏想到自家的冷晞,模样、才能都是极好的,偏上回景阳公阳请全京城的贵夫人、小姐游园,硬是没给冷家下帖子,便是贵妃娘家也没收到。听说那日,配成对的姻缘可有不少,光温家就有两对,还有谢家
“男身女命,能管甚用,就像那药都熬过几回了,还能有功效?”
谁能想到,偏这个时候淑妃被禁足。
今儿说走就走,也没问上两句。
温彩不在乎这些,可也不能由着徐家人欺负,要不是她拥有双双的前世记忆,也不会看透徐兰芝、徐氏姐妹,对徐氏的嘴上认错死心不改也是厌恶至极。无论她待徐氏怎么好,徐氏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偏生她自己却不肯拿真心待人。
这一离开,就算回来,也不如从前。
徐氏瞬间想了许多,她咬了咬唇,“夫君,你会来接我吗?夫君,你不会真要休我吧?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纵容了兰芝,是我欺负妹妹,是我对不住你……是我不该让兰芝对二婶不敬,是我……”
冷效道:“我瞧啊,王妃还是劝着安王些,别与三皇子争,皇上因三皇子年幼在宫外长大,心中对他颇有愧意,这个时候与三皇子争,那是不成的。雍郡王负伤,三皇子夜不解带地侍疾,皇上连连夸赞,赞他友好兄弟。这么多年,皇上几时在朝堂上夸赞过一位皇子,这是第一回,还接连夸了几回的,也是第一回。”
温青看着怀里的小女婴,这几日又长开了些,问年轻奶娘道:“大/奶奶这些日子还是不愿见远远?”
皇家妇,大婚次日,宫里是会派嬷嬷来收元帕的,不仅是王妃,侧妃的也是如此,便是侍妾也要由王府嬷嬷呈递到内务府查看。
喝雍郡王的血!
兄妹二人说了一阵话,前往芙蓉苑看小小姐,到现在这孩子都没名字。
冷晓欲说又住口,要她如何说得出口,可这种事她又解释不清。
她与七公主讲,与慕容恒说,就是盼着他们能助自己一把,能有人让温青最终下定决心。
徐氏的心真够狠的。
老夫人沉默良久,突地启唇道:“二媳妇,明儿你使媒人去镇远候府探探口风,若是能与温家结亲,也算是一段良缘。”
在前世的时候,没有这事吧?
温彩道:“哥,给她取个名儿吧。”
“哥哥可以把远字放在后面。”
冷旷道:“妹妹都不告诉我们什么事,我们如何拿主意?”
“妹妹,我很想原谅她,可我知道她改不了。如果这次原谅了,当你与徐三发生争执,她表面护你,背里还会继续纵容徐三。但凡她对徐三严厉些,徐三哪来的胆儿欺负你。”
“到底什么事?你这般为难,在我面前还不能说?”
现在这情况,那明月庵冷家的人又不是傻子。
小董氏笑,“你别忘了,他可有一个真凤命格的妹妹呢,这等荣华富贵,不知道多少人想攀上呢。婆母,冷晞不屑与人做续弦,不如使人给昤儿说。”
“他不听,说为什么旁人有,独我的没了,自那以后,他再没在我屋里留宿过,祖母知道的,我是冷家的长房嫡女,我哪肯低头认错,可他……”冷晓想到这事,只觉心下耻辱,偏还不能对外人道。
“你若不嫁人,哥哥照顾你一辈子。”
小董氏惊呼一声“七公主”。
但她还是他的正妃,就算再不得宠,连侧妃都得敬着她,天天来给她请安敬茶。
温彩站在他的身后,她是想温青休妻,却没想闹这么大,还要惊动皇后,更在朝堂上传开,“哥,我入宫时,四殿下昏迷了,为了让他早些醒来,我就与他叨家里的事……许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传了出去……”
小董氏道:“王妃还得赶紧生个嫡子才是,再这样下去,被旁人抢了先,你这个王妃……”她想说:你就做到头了,却没有出口。
“都怪这慕容恒,好好的插一手,要不是他……”(行刺的事就成了。)一旦慕容恪一死,顺王就会背黑锅,待那日慕容悰的大计能成。
“修远、志远这名儿大气。”
冷昕道:“你不必怕,只要安王府没参与行刺三皇子的事,就不会有事。”
冷敦回想着今儿的事,就像是有人一早就盯好的,“早朝有当朝弹劾徐氏,皇上就着皇后处置,之后不久,皇后就下旨,这查核、证实不需要时间么?怎的我瞧着,这事是一早就设计好的。”
老夫人沉吟着摇头,“不是姻亲,就有可能反判,最好的拉拢,就是把自家女儿、妹子嫁给他。”
李氏不无失望,“原想神算子的法事成功,瞧瞧现下,竟没成功。大家都知道温氏才是真凤命格,这几日去镇远候府拜访的人不少,温子群也住到镇远候府了,他迎来送往的,好不忙碌呢。”
冷晓想劝,可她能劝吗?慕容悰来找她,不是议事取银子就不会进院门,每次一说完就走,她嫁进府这么久,他硬是没留在她院里过一夜。
温青坐在厅上,沉默不语,面上平静,可眼里蓄着满满的痛苦。
冷晓对换命改运之说信得很,她甚至认为自己的失宠,都是与那法事不成有关。
怎没落红?早知如此,怕是老夫人也没脸面给冷晓争取正妻位分。
对温青,冷家二房的人虽说不上厌恶,但也说不上喜欢,但温青毕竟是凭自己的本事挣来了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且温青出身书香门第,可谓是文武全才,虽说那脾气臭了些,但优点也是一目了然:后宅没有乱七八糟的侍妾通房,待人有情有义。
徐氏面上瞧着温和得体,内里的才干立时就显得不足,对外头,徐宜人还夸徐氏,说徐氏立府规,把各房都弄起来,事实上,这些都是温彩弄的。
就算她瞧不上,她不是还没表态么?
温青吐了口气,“桂堂内屋值钱的东西妹妹都归拢一下放起来。”
老夫人道:“你们散了吧,我会从冷家挑两个小姐送给顾家,想了法子让顾谦别追着安王府不放。”
若不是她的亲孙女,她还真怀疑起对方的清白。
这不是废话!像顾谦与刑部那些人的查法,没事也能查出事来,何况本就有事,怕是越挖越深。
奶娘垂首,“郡主临走吩咐过,若是她愿意见奴婢就抱过去。可这些日子,她没提一次,奴婢不敢招惹奶奶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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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割破了手指滴了几滴血在元帕上。”
徐氏摇摇晃晃起身,正要收拾细软首饰,麻嬷嬷进来,轻斥道:“大\奶奶,你带这些作甚?候爷已经生气了,若他疑你偏了外头人,你可如何说得清,就带些换洗衣衫和随常的穿戴,那些东西先留下,不是还要回来么,你是出去避风头,待过一阵,许候爷就把你接回来。这也怪徐三小姐做得太过,动静太大,连御史都知道了……”
前世,温青从未过问过家里的事,账目、家业尽数交给了徐氏打点,而这回温青却因徐氏拉尽了温彩嫁妆田庄粮食的事,接受了家业,知晓了其间的详情。
可到底是因为她的缘故,温青才被迫休妻。
她讷讷地长叹一声,“神算子不是说法事做成了,怎……让温氏变成真凤命格了?”
冷敦道:“温青兄妹正得宠,只是温家大房何氏所生的儿女原与他们兄妹疏远,倒是二房的人倒更亲厚些。”
近来贵妃被禁足,可九公主归她教养,她变本加厉地折腾九公主。
“我哪能帮哥哥打理一辈子的。”
温青一把将她扶起,“这院子暂时不会动,眼下的事你也瞧见了……你先去徐宅住些日子。”
温彩的血能解毒治病,现在整个京城的人不会说温彩的不是,而是会说冷家无福承受住温彩那种富贵命格的女子。
一切,定会与前世不同。
温青凝神细想,“远字辈不好取名,温墨、温红的孩子取的是元,可我是色字辈嫡长子,我们还是照远字牌来。”
究其原因,冷晓是知道的。
冷晓道:“
慕容悰对她到底生的芥蒂。
“谢祖母。”
“你可与安王解释了?”
经他一说,冷晓回过味来:“你是说有人要拉拢温青?他不是雍郡王的人么,雍郡王都靠了三皇子,他也算是三皇子的人,皇后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
温彩不想看到徐氏的落魄样,一闪身避开了,待她走远方从一边出来。
她说的这些,徐氏都没有。
温彩逗着孩子,“我们这房的孩子要比旁人更骄贵呢,哥,我给远远取个闺字如何?”
兄妹二人这才出了芙蓉苑。
“第一回没成,就再取三滴心血来做法事。”
“怎能等以后,我慢慢帮哥哥相看,若有好的先留意着。”
冷晓语塞,有种很是遗憾之感,她紧握着拳头:“温氏……”
“好了,来人,扶王妃去阁楼歇下。”
又几日,小董氏果真派了媒人前去镇远候府说媒,温彩只作不知,让她们找温子群说话,温子群想到冷家现下的情形,连连摇头,第一个就回拒了。
他儿子休妻了,这一日上门说媒的不少,萧家几房人轮番上门提亲,之后又有护国公李家、京城大族刘家、杨家等,一一碰了壁。温青只一个理由:暂不议亲。
徐氏被休了,哪有不想议亲的。徐氏回了城西徐宅,生怕温青娶了旁人,逼着麻嬷嬷使银子回镇远候府打点消息,要是不去,她就借故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