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扫过两侧的,用手点一下一株有四种的:“这是四季如春?”
一名精干的小厮垂首禀道:“回贵人的话,正是。春天开桃,五月是榴,秋天是芙蓉,冬天是腊梅……”
“本妃要了!儿媳取银票。”
那年轻的美丽妇人应声“是”,让身后的大丫头掏了银票。
立有管事女人过来,笑着接了银票,热情地介绍起其他的木,一侧又有盆景,“此乃松鹤延年,喻意最是吉祥,是我们大东家掘南山之松,又令天下的名匠刻出玉鹤,贵人且看这假山,上有喷泉;还有这寿星,胡子可是真的,你摸摸看……”
瑞王妃不待管事女人介绍完,大声吩咐:“买了!骜”
瑞王府有钱,人家可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天下第一亲王府,便是顺王、安王也谦让三分。
一面付银子,一面就着下人搬回马车上,瑞王府在这里一走,便挑走了一半的珍稀木,就看到那管事女人数银票数得手软。
一行人越往里走,就发现越是有好玩的。檐角展翅凌飞、纤巧轻灵、风物旖旎,殿阁精致,园林灵秀,确是一处游冶胜地。园中景致移步换景;绿枝如云,繁似锦;雕梁画栋,美如阆苑仙境,精雕细琢。
穿度柳,抚石依泉,荼蘼架下秋千摇,木香栏内百开,牡丹亭内香溢,盘旋曲折。忽闻水声潺潺,泻出石洞,上则萝薜倒垂,下则落浮荡。水上落愈多,其水愈清,溶溶荡荡,曲折萦迂。
十公主惊呼:“是四皇兄,他怎么来了?”
“这两个人,一个个见兄忘义,拿了就跑,让我抱萝卜……”
是彩彩,不是菜菜,真当她是一道菜么?
慕容恒则是五味陈杂,怪异地看着身侧的慕容恪,“
“皇兄加油!”
管事没送桃枝,自有不送的道理。
红燕哭笑不得,“属下想采一棵菜,可三月的菜还是幼苗,采一两棵不管用,瞧着这大萝卜还不错。”
温彩近了看台,拾阶而上,当她要坐下时,却有瑞王府的郡主一屁股落下。</
温彩气得跺脚。
顾大公子道:“表弟这是作甚?不过是游戏罢了,不必当真。”
“殿下,加油!殿下,加油!”
三殿下……
在慕容恪知道温彩的身份后,他的双眸亮了,像夜空的星星,那是欣喜,那是不失所望,那更是得偿心愿……
她提着裙子下看台,挥着手里的帕子,冲着慕容恒挥手示意,大着嗓门道:“四殿下,加油哦!”
“四皇兄加油!”
温彩跳跃,嘴里喊着“加油”,七公主、十公主一阵附和,旁边的丫头、小厮也跟着叫嚷起来,这喊声如潮水一般,骏马如离弦的箭,赛场上羽箭如雨,奔马如潮。
温彩扬着枝上的白莲,压低嗓门,怪异地道:“三殿下,瞧清楚了,萝卜能变,却不能变萝卜。”她一把塞到池睿怀里,骄傲自信地转身,脚步轻快,行若流云,又似燕舞一般地跃上看台。
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珑假山,四面群绕各式山石,竟把里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且一株木也无。绕过假山,就看到一座偌大的园,又另置有围墙,墙不高,但墙内外种植许多异草:有牵藤的、有引蔓的,或垂山岭,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柱,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动,或如金绳盘绕,或色如丹砂,或似金桂,味芬气馥,非香可比。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他喜欢,母亲又疼他,一定会设法求娶给他为妻。
顾十五笑道:“温六姐姐太逗了,别人献,她献大萝卜,第一次见给第一名送大萝卜的。”
在欢腾声中,池睿急驰过了
你……你真是……”难怪,他与景阳公主长得很像,要是慕容恪穿上女装,难辩雌雄。
温彩寻声而望,脸上洋着浅浅的笑,阳光下人比娇。
她让红燕预备了一场,就那么两束,还被两位公主给抢走了。
现在,温彩很恼!后果很严重。一把夺过池睿怀里的萝卜,“你瞧清楚了,我能把萝卜变成。红燕,把你的短剑给我!”温彩挥着短剑,倏倏生风,不多会儿,一朵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莲便成了。
突地,心头一阵刺痛。他是男子,明白池睿那痴迷而狂喜的眼色是为什么,也明白池睿今儿拼命一样想得第一名是为什么?池家不差那二百两银子,池睿也不是爱慕虚名之人,他所喜欢的是温彩。
他一瞧七公主、十公主捧着,就明白这是要送呢,可七公主抱着奔向了顾三公主,而十公主则笑嘻嘻地奔向了慕容恒。
池睿快步走近,双手接过一个包袱,对他来说,再多的赏红也不及温彩给他的一朵萝卜莲,也不如怀里抱着的萝卜。
七公主对十公主道:“我们挤挤,让彩彩坐进来。”
她就坐在看台上,想来身份不俗,只是她怎会与公主、郡主们坐在一处呢?
七公主笑得发钗乱颤。
十公主高兴得跳起来,“四皇兄得了第三名,哈哈……”
甲组的男子骑在马背上,一双眼睛笑望看台。
温彩一扭头,却见十公主一脸不解地道:“七皇姐,顾三公子和池公子谁胜有这么重要?你怎么好似很生气池公子抢了顾三公子的第一名?”
十公主道:“六皇兄、八皇兄也来了。”
一个少年张着嘴儿,望着温彩仿若傻了一般,“她……那是……她……”
这节目莫不是马术比赛。
池睿笑着,越发觉得温彩与他以前认识的小姐不一样。
“小姐,你要的备好了,只能备出两束桃来,其他的桃都被景阳公主……”那满地下的枝,没有二百也有一百枝了,亏得后头有桃林,要真是她养的桃,温彩还不得心疼死。
“小姐最是爱之人,真要摘?”
“与秋狩时一样?”
三公子道:“萝卜就是萝卜,怎能变成,菜菜果真有趣。”
“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景阳驸马大声道:“我宣布,今儿男子组马术赛第一名池睿!”
七公主张着嘴,“你怎么知道的?”
温彩从慕容恪怀里的里抽出一只桃,将白莲插在那枝上,“萝卜怎了?萝卜能做菜,有什么,就该留在枝头给人看。”
慕容恒忆起那晚,他听到她与双双说的话。
顾夫人笑道:“还是年轻好啊,瞧瞧七公主她们玩得多高兴,比她们自己比赛还欢喜呢。”
温彩面露诧色,双手递过大萝卜,“这园子里的太贵,全是稀罕物。”
他一阵吆喝还真有少年走了出来,站在中央排着了列,景阳驸马让众抽签,末了,道:“共有十九人,暂分为三组,甲组、乙组、丙组,乙组为七人。每组优胜者二人参加绝赛。”
皇后有儿子,这会是什么状况?顺王、安王数年的尔虞我诈,将会在一夕之间土崩瓦解。贵妃、淑妃也不过是空斗一场。两派人争得你死我活,却敌不过皇嫡子的回朝、正名。
池睿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七公主结结巴巴地道:“三……三……三得了第二名。”
只见被藤蔓包裹的围墙那头,是一道院门,上面挂着名家大儒笔迹的“房”匾额。
宋小姐、李小姐正与徐兰芝马栏外说话,瞧三人的模样,似又要赛马。
七公主恨恨地道:“拿,献去。”
温彩唤了红燕来,“给我弄一束来。”
红燕“哦”了一声。
她是谁?上次没问出她的名,今儿他一定会知道她的名字。
“对。”
慕容恒却在琢磨这话的意思“是她么?”他问道:“你以前见过她?”
池夫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这孩子怎的失魂落魄,不就是个寻常的比赛,也只得二百两银子的赏红,值得他如此拼命么?又是捡枝,又是射箭的,倒不像是闹着玩,更像是拼命。
七公主道:“菜菜,须堪折直须折……”
七公主口里的三,其实是三皇子。
一个中年男子拿着大锣一敲,数马齐奔,或拾草地上的枝,或拉弓射箭,周围一阵阵欢呼声,既为马术赛,就看谁的马术最高,不能看谁骑得最快,每拾一枝得一分,射中靶心则得二分,正中红心则得五分,所有这些只需要在半炷香内完成,若是半炷香内没跑完全程,就算失败。
七公主不悦地啐骂:“可恶的池锐,他今儿不要命了,非跟三……三表哥争什么第一名,就那么一点,一点点……就该是三表哥得第一名的。”
蓦然之间,温彩在绿毯草地间瞧见了温紫、温绿等人的身影,顾十五正坐在秋千上,由自家的丫头轻推。
在山脚方向的空中升起了数只纸鸢,隐隐有笑声传来。
温彩笑道:“就是努力的意思,让他使劲得第一。”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