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没有等到上官晴的人，等来了电话，说是打扫的时候腿划伤了，不能陪她吃饭了，说了句抱歉的话。又开了句玩笑说：人家是难兄难弟，咱么可是难姐难妹！

王楠的寂寞心情也被她一句玩笑话冲淡了。晚一点的时候宁小雅也提前回来陪着吃饭。饭桌上两人无话可说，只能各自与饭菜作斗争，转眼满盘皆尽。倒不是这家店的菜如何好吃，只是两个人都有心思，又不肯先服软，最后都吃到肚皮要爆炸的节奏才饶过自己。

宁小雅不知怎么和女儿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论事情。最终她还是开口了，见王楠要回房间，便叫住她：“楠楠，你坐妈妈这来，陪我看会电视儿。”

王楠不领情，擦着沙发走过：“我累了，要休息。”

宁小雅伸手拽住她的手臂乞求道：“楠楠，就当妈妈求你，和我好好谈谈，行吗？”

王楠侧身停住步子，几不可见的蹙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要谈什么呢？都这样了，就这样过下去好了！谈了也是白谈。”

“不！楠楠，妈妈不想你这样自暴自弃下去，你答应我去上学好不好？我会为你安排最好的学校，你不是想进a大吗？我找人送你进去，你不是有好朋友在里面上学吗？你们一起”宁小雅激动下站起来握住王楠的手不松。

王楠冷淡道：“不必了！我现在对哪所大学都没兴趣，就想现在这样。”

宁小雅提高了声音：“现在这样？你看看你，不是赶场子到半夜，就是被弄伤，还把名声弄坏了。”

“名声？要那个有何用？你和爸离婚那会子没在意的事情，我还在意什么？”王楠也开始炸毛。

宁小雅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压了声线道：“不，不，不楠楠！你听我说，我们都已经老了，生活也已经千疮百孔，不再有春天的希望！而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恋爱、婚姻。十九岁啊，正值大好青春年华时候，怎么能就不管不顾的放弃了？妈妈不允许！”

王楠垂泪无语，她不想听宁小雅说这些，又不得不听下去，有时候她还是蛮同情宁小雅的。年轻漂亮嫁给了自己崇拜的前辈老师。

婚后几年可能是她最幸福的时候吧！随着自己的降临，两个都不喜欢孩子的人被迫要付出艰辛，来管她吃喝拉撒的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小时候她只看见过宁小雅对她笑，爸爸王志东从来都是一副正襟危坐严肃的模样，她不知道宁小雅怎么会爱着上这么个无趣的男人。

说到无趣，那个男人怕是想儿子想疯子，所以在宁小雅不肯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就借腹生子，结果借出了感情。对啊，有儿子才是一家子，对于重男轻女的男人来说，那才是他的家吧！

现在想想她有什么好恨的，投胎没投好，要是个男的，他们也不会离婚，也不会有代孕，也不会有今天！自己可能还在好好的上大学，就算不是a大，也会是其他大学，谈一场来去如风的恋爱，享受一下人生旅途。

原谅她么？她也是这段婚姻的受害者。可是好像很别扭，上官说宁小雅是个好妈妈，也许说的是对的。王楠看着眼泪浸泡在眼眶中的那双美目提前有了沧桑感，离得近鬓角竟然有了几根白发，她才三十九岁啊！

王楠眼一热，差点流出泪来，声音有暗哑：“等我伤好了，再说行吗？我真的困了，先去睡。你-也早点睡。”转身走还不忘多说了一句，那个算是关心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