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姜娴的心情,郭贵人有孕这事,本来太后是不想传到姜娴耳中的。
架不住姜娴她天天去建章宫请安,站在后宫八卦第一线。
陆容华后槽牙都咬碎了:“郭贵人也是藏得深啊!三个月没来癸水,竟也不叫太医去瞧一瞧?下人也伺候得太不尽心了。还是说,太医已经瞧过了,只是没把出来喜脉?此等医术不精的太医在太医院滥竽充数,真教我担心。”
“娘娘教训得是,只是臣妾刚遇喜,心情也好,已经罚了他们银子了,”郭贵人一边笑眯眯回应,一边摸着自己微隆的小腹。前些日子,她都穿着很宽松,直至胎相已稳公布消息,才穿上显身段的衣服来:“何况之前月份小,太医来了也把不出来什么,既没句肯定的话,臣妾便不敢拿出来惊扰各位姐姐。”
郭贵人怀孕一事,贴身宫女肯定是知道的。
她嘴上这么说,只是避免陆容华越过她去,请皇后责罚她的宫女。
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就更加羡慕了。
太医是后宫中除了宫女以外,最能往前朝递消息的渠道,但也得娘家有人打点才好使。郭贵人便是家世好,入宫时位分占先,侍寝拔得头筹,失宠了遇上过年能升回来,遇喜能叫与娘家相熟的太医藏住事等胎儿稳到三个月……
唉,有家世就是好啊!
别只看得宠的顾婉仪风光无限,能得几时好?即使一直好,又有多少个“顾婉仪”?像郭贵人这样,作死到失了圣心,不仅能保住位分,幸运怀孕还有办法保住这娃,这才是娘家给力能保住的下限。
别怪后宫女子不是一条心向着皇帝。
要怪就怪,皇上也并没有能让后妃放下心来的安全感。
陆容华掩面笑说:“是有些惊扰了。毕竟郭贵人的圣宠不多,竟也怀上了身孕,真是好福气。”
众妃嫔侧目。
不愧是经常敢于到贵妃和顾婉仪面前蹦达的是非精啊!
陆容华跟个鸡毛掸子成精似的,炸毛了就往人身上挥,贵妃反手就将她薅秃。而在郭贵人这种低位妃嫔面前,鸡毛掸子就肆无忌惮地往对方脸上招呼了。
她接着又道:“我听说怀女胎的时候,母亲的气色会好些,皮肤更细腻些,像顾婉仪肤如凝脂的,该是位公主。半个月前郭贵人来请安时我就想说,可是下人伺候得不够精心?竟把小主伺候得脸皮粗皱,现在看来呀,想是怀了位皇子呢!”
姜娴听得侧目。
一下子拉两个,各踩一脚,真是个双头鸡毛掸子。
类似的话术,陆容华上回登门拜访碧华宫时就说过。这位主儿对预测胎儿男女有着迷一样的热情,很该打包送去乡下给重男轻女的家庭当赤脚大夫。
郭贵人面色也跟着不好起来。
虽说她日夜祈盼腹中胎儿是位皇子,可也没有女子听到自己被评价为“脸皮粗皱”会高兴,陆容华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丑了!
郭贵人的神色如何,姜娴没管。
姜娴第一时间去看的容贵妃。
果然,容贵妃一手托着香腮,凤目微眯,显然已在忍耐的临界边缘。
就在这时,一声幽幽叹息响起,众人齐刷刷的转头过去看。姜娴微微蹙起眉,并不作苦相,却显出愁态来:“臣妾本就比郭贵人貌美,与生养子女无关……太医尚且不能断男女,陆容华却说得头头是道的,整日盯着臣妾的肚子看,教臣妾都有些紧张害怕了呢。皇后娘娘,可要为臣做主啊。”
说这话的时候,姜娴给自己扣了个小可怜光环。
动作指导是西施上回教的,她当时学得用功,随机反应可能不比西施,拿五成功力出来已很够用。
这话一出,要多高明说不上,就是特别茶香四溢。
果然,皇后肃了脸色:“龙嗣贵重,岂能挂在嘴边当作儿戏的议论男女?无论皇子公主,终归是为后宫添一点生气,也都是喜事。孕妇本就多思,郭贵人不懂事,陆容华你这么多年的老人,难道也跟着拎不清?”
这时又得说回鸡毛掸子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