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书递给她，她伸手接住，举止间些许局促，“森哥……”

她似乎不怎么敢直视项默森，身上的棱角已被磨平，整个人透出来的就是一股子平静和淡泊，现在项默森看着她，较两年前她最为锐利的时候要顺眼许多，或者，他已经可以拿多年前那种目光去看待这个女人了。

“坐下说话。”

项默森指着边上的长椅，赵文清点点头，两人一同坐下植。

“看起来气色不错。”

项默森说话时笑着的，语气十分温和，赵文清能想得起在她进这医院之前他对她的态度，和那时候比起来，简直像是对待不同两个人。

“医生已经把药全都停了，是不是？”项默森问她。

“嗯，已经不需要吃药了。堕”

和项默森说话她有些紧张，拿一个病人的心态和正常人在相处，其实她是自卑的，在看项默森时，她的心里是难过的。

“刚才你在这里睡着了，我在院长办公室坐了很久，跟你的医生一直在聊。”

一坐就是两个钟头，也没说太多话，不时说两句，也都是跟皓皓有关的。

孟晞今晚高兴，也就喝了酒。

今晚他吃了第二份。

项默森能从一个人眼里看出她是否对另一个人真的关系，现如今赵文清提及皓皓时的眼神，跟孟晞提起项安宁没有区别了，所以，他愿意相信她，尽管这份信任也伴着几分忐忑。

离开时已经天色将晚，项默森走的时候看她眼中还有忧郁情绪，猜到她或许是想起过去种种。

喝得还不算少，项默森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听她声音就听得出来。

他驻足，张开双臂拥抱她，用着也只有家人才有的口吻对她说，“文清，未来的每一天，都是你的新生。”

以前他在国外留学，有个中国人的臭豆腐摊儿在当地生意十分火爆，他就是忠实拥趸。

电话还没挂断，项默森听那边嘻嘻哈哈的，伴随着刺耳的音乐，孟晞好像在说她要走了，她说，不想让老公等太久了。

孟晞说了ktv的地址，因为她不知道项默森今天下午没在公司，不知道他去看赵文清了，也就更不知道他这个点儿在干什么，只以为他又有应酬，应酬完了会去接她。

他不禁会想，如果当初赵文清不曾对他动过心，如果她没有过那样的念头，是不是她也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赵文清现在这个样子他很难过，不是同情她，只是觉得现物是人非，过去的种种到现在已经面目全非。

这世上，没有人不向往自由，也没有任何正常人不想和自己的子女生活在一起，项默森决定再相信她一次，在给她一次机会，把皓皓交给她。

站在路边吃臭豆腐不止一次二次了，通常他吃得慢，吃完了，心里想的事情也就想完了。

如今已经不一样了，为了孩子，她想要好好的生活，想拥有积极向上的人生，她想靠自己挣钱来养皓皓。

男人也笑，指尖的烟递到唇边，吸了最后一口，然后灭掉了烟头扔在脚下。

他目光对不感兴趣的事物不太聚焦，肚子饿了，就一直瞅着那油锅里的臭豆腐。

其实开奥迪的人下来吃路边摊不稀奇，关键是他长得很好看，而且一看就是有钱人，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头发梳得很整齐，从车上下来说要一份臭豆腐的时候，摊主和顾客都盯着他打量。

今天她店里员工聚餐，吃完饭之后还要去ktv。

堵车堵了将近一个钟头，前方车流缓缓疏散，他摁灭了烟头，车窗升起，车子再次开出去。

“能不能先走？”他问。

赵文清也算是有骨气的人，就算项家不缺她这口饭，她也不想闲着，以前因为嫁给了项世元，人生没了寄托，工作对她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人会再提起这些事，”

景中，还有一个他最喜欢的人没有改变，她一直就在那里，等他，或是他在等她，相互等候的两个人，终究走到一起再不分开。

“能啊，我跟他们说一句，就说……我家老公来接我啦，不走不行，不走……回去要被欺负……”

冥冥之中，不知不觉中，也的的确确是他害了她，这种无形的责任，让他心中惊恐几分，诚然，自己到底是祸害了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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