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璃收好了手机，视线再次转到经理身上，经理唾沫横飞中。
临上车前他突然转身似笑非笑望着她，孟晞不知道他笑什么，开口问，谁知道他居然说，“今晚别来招惹我了，你知道衣冠楚楚的外表下大多时候掩藏的是一颗衣冠禽.兽的心。”
“我妈心里比谁都苦，我不争气，我二哥不争气，我父亲对她也不好，她有情绪是正常的。再说，她这辈子除了揍我三哥还能揍谁？大姐到底不是亲生的，打我她又下不了手……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我妈，我妈这辈子太难了。”
项默森脸上一直保持着那淡淡的笑意，片刻后他平静的说，“梓宁，他不是我外甥，他是我爸的私生子。”
“都住嘴！”
“还去你家吗？”
“体谅一下，这个年纪老年人都这样。你瞧瞧你妈，她脾气可比我们家老太太大多了，动不动就动手打人吧，中间间隔多久呢，你三哥都被抽了两次了。我们家老太太就算无理取闹了些，人也是好心，总不会动手打人吧。”
孟晞上完洗手间出来洗手，站在盥洗台前问她，“你是不是铁了心想要去撞那撞冰山？”
许仁川正好在喝咖啡，杯口在唇边停了一下。
几分钟后许仁川从便利店出来，夜色里性感英俊的男人，在朝她走近。
“梓宁他，是我父亲和我二姨的孩子。”
曾有人在某会所门口见她和许仁川手牵手，同行的还有于佑，甚至还有另外一个金融巨鳄项默森——从项璃进这间银行第一天就有人觉得她非富即贵，如今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甚至有人觉得她和融信的项默森应该是一家人。
烦闷的在一边抽烟的许仁川重要忍不住打断，这两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我和小晞结婚那天，梓宁被贺准打断了腿，二姨去公司找我父亲，争执的时候被姜云蕊听到了。”
其实她也很在乎他的感受，不愿意他为难，理智的时候也会老公老公叫着好好和他商量，这是哪根筋又不对劲了！
附上照片一张，画面里能看到男人修长漂亮的手指，以及无名指上的婚戒。
“不只是对你一个人这样，他性格本来就很好，对身边每个女生都很照顾。”
这时候会议进行了大半，项璃一心二用，拿手机给许仁川又发了条短信：我知道，你又在抽烟。
许仁川靠着车身抽烟，眉头紧锁，面容很严肃。
不过这会儿许仁川犯了个错误，就是不该在项璃面前说汪绮玥的不是。
待那扇门关上，许母跌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仁川不要我这个妈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一直那么孝顺呐，现如今被这个女人搞昏了头，连妈都不认了……”
“赢什么赢，以为打仗呢？”
项璃瘪嘴，耸了下肩，“那也没办法，工作还是比较要紧的。”
他感觉到某个位置某个沉睡的玩意就这么轻易被唤醒了……
许仁川回了两个字：等你。
他也用唇语，说完在她脖子间深深的吸气，闻到了她身体的香味。
“是。”
许奈良要笑不笑的从楼上下来，搂着母亲拍了两下她的背，“你以为你就难受，没准儿小璃这会儿在外头哭呢。”
许仁川扔了烟头，回身在车里拿了一瓶水喝，一边说，“谁都会有脾气，即便是晚辈，也不能由着长辈无理取闹。放心，奈良在家，她不会有事，我们回家。”
“许她在你面前诋毁我，我现在说点实话你还不能听了？”
“还有多久？”她用唇语问。
许奈良严肃思考几秒，摇头，“如果您还像现在这么无理取闹，我坚决不会帮您。”
梁爽双臂张开狠狠地抱住孟晞，差点就亲她了，孟晞的手挡在脸上，“爽爽妈你别这样，项默森看了会误会的。”
经理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是，无论男人怎么强大，女人该有的独立自主还是得有。”
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总觉得梁爽看她的眼神有点类似于少女害羞？
项璃挑了挑唇，想笑，又没笑。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项璃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了一番就拿了包急急忙忙走了。
谁家丧葬嫁娶她跟着瞎起劲，典型的中年妇女闲得无聊催的，就拿项璃当初未婚怀孕，圈子里奔走相告那个人就是她无疑了。
今晚是孟晞给皓皓讲的睡前故事，是皓皓自己要听的重口开膛手杰克，孟晞自己翻了一遍书也是无奈，她对这种推理小说完全没兴趣。
按理说项璃在职场应该是如鱼得水，不会有绊脚石，她只需要照自己心情想什么时候出入单位就什么时候出入，偏偏相反，她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人，工作报告写得最认真，业务做得最卖力，各种会议从不缺席，所以部门经理对事不对人，在她的季度工作考评上毫不犹豫打了全优。
经历过很多大场面的人，对项默森说的这事儿震惊是
水喝了半瓶，忍不住了，这才转头盯着他，“许仁川你说你妈就说你妈，没事儿扯我妈做什么？我妈招你惹你了？我妈打我三哥是我家的事，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说她？”
“……”
末了又笑着补充一句，“不过这种假设不能成立，因为我暂时还没有打算结婚。”
“你别跟我扯上仁川，要不是有你在中间瞎搅和，我和仁川感情好得很。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母亲，什么事都得你说了算，你真当自己是皇太后了？”
“……”
“算了，今晚咱俩也别走了，一会儿我先回房睡觉，你跟你妈好好聊聊。”
不过通常有项默森在的场合，孟晞是不会拿出手机倒腾太久，项默森觉得这是畸形的，一大拨人坐在一起就是为了玩手机，那不如别出来了，爱哪呆着哪呆着。
“……”
着唇，目光对着他母亲，“我都百般退让了，您还想怎么着？”
孟晞下午睡了三个小时，此时完全没有睡意，皓皓睡了之后她在楼下被爸妈看了会儿电视，爸妈都睡了，这才来项默森书房找他。
项默森低头，叹了口气，“还有姜云蕊。”
没做措施，吃药，怀孕，这些字眼让他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捂住了，滞闷得慌。
许母又是一阵泪如雨下。
下午六点，许仁川人到了项璃银行楼下。
回过头来想想，许仁川他妈应该是挺难过的吧，刚才还能听到她在里头哭得撕心裂肺的声音呢。
女人的情绪犹如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他妈的前一秒还你侬我侬，下一秒立马变仇人。
许母恨恨的，站了很久，突然问许奈良，“那你告诉妈，以后你结了婚，有了媳妇儿，会像你大哥一样帮着老婆不帮着妈吗？”
等她上了车，许仁川捧着她的脸来了个法式深吻，甚至狠狠的咬了她的下唇以示惩罚，“电话打了好几次，怎么不接！”
夏天快到了，她穿得很清凉，吊带衫和托腹短裤，怀孕中期越发胖了，肚子凸现出来，很有肉感，洗得干干净净一身清香站在那里，叫项默森一直分心，注意力不集中。
说完了自己的烦心事，许仁川顺便问了一句项默森，“之前那阵子我看你情况不对，我也没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估计真是想太多。
项默森无奈的又笑了笑，“你觉得我是不是报应，我没事喜欢孟晞干什么？就算她和梓宁分手了，我要找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就要她？要是当初我和她没有结婚，二姨不会去找我爸，也不至于给姜云蕊知道我们家那些丑事，我也不至于在九年后的现在，前段时间，抑郁……”
“我就说让你先去，别等我了，你看你要是去了，待到这会儿都可以回家了，我直接回家不就行了。”
项璃觉得经理是在打趣她呢，许仁川？温柔？没见他发火的时候有多恐怖吗！
“妈，因为仁川我叫您一声妈，但有时候您的过分已经触动到我的底线了，别的事情再怎么样我都忍了，但是你立时三刻就要我去把孩子给你带回来，你想过孩子的感受吗，想过她养父养母的感受吗？”
他让司机先走，自己下车点了根烟，等项璃。
她的为人，她那张嘴，她的一举一动项璃当年清楚得很，对她不满归不满，好歹是许仁川的妈，也懒得跟她计较。
近十点，楼下有了车声。
“我也这么认为。”
母亲生他养他，不偏袒，视为不孝；老婆是自己选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什么都给他了，不偏袒，视为没良心。
孟晞乐了，双手合十，“恭喜项总终于成功找到自己定位。”
吃晚餐的时候听爸妈说今晚仁川得晚点才回来，没想到一晚就晚到现在。
孟晞整个人靠在门框上，侧身对着他，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修长白皙的腿，圆圆的肚子，以及起码到了两个码子的胸……看了她好几眼了，她完全没有自觉性要走开，她又穿那么少，这对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huo她自己没意识到么？
“她诋毁你什么了？”
走到经理办公室外面，经理笑着说，“刚才我过来拿资料，朝外头看了一眼，楼下停那辆车是你丈夫吧？”
许仁川把项璃拉到了身后，“我这么说哈，之前你们俩吵架，我谁都不敢帮，谁都不敢劝，全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我帮你，在她面前不是人，我帮她，在你面前就更不是人。可是妈啊，她是我的女人，她是为了我吃过很多苦的女人，我和她好不容易能重新开始，您就不能像她母亲一样好好待她？听听您都说了些什么，她勾yin谁了，我吗？外头勾yin我的女人还不够多吗？她项璃算什么呢，我要是能轻而易举被勾yin，这么多年我身边至于一个人都没有？
项璃算是比较讲道理的女人，通常和许仁川不会起什么争执，结婚到现在，吵过两次，这两次都是因为许母。
今天他也出差，在机场碰到同样西装革履的许仁川，时间尚早，两人一人一杯咖啡聊起了家里琐事。
也没做其他的，她靠在他身上，给予他慰藉，她不说话，他能专心致志的工作。
孟晞孕期的时候，项默森很容易满足，孟晞温柔小手的触碰，让他觉得自己的命都在她手里，她掌控着他整个世界。
孟晞见她垂头丧气却笑了，“不过他身边的女孩子不算多，能主动和你做朋友，说明你在他心里也算特别。”
项璃汗：大哥你明天一早就赶飞机呐，体力用光尊的好么？
项默森把摄像头转了开，然后，朝孟晞招手。
说完他拿了外套，走之前看了一眼楼梯上双手揣在裤袋里安静瞧着客厅里这出闹剧的许奈良，然后拉着项璃就走。
“很快。”
“好了，快下班吧，估计他也等累了。”
半小时后孟晞靠在他身上睡着了，他轻轻叫了两声都没应，于是叹气，先拉好自己的裤子，再把她抱去卧室。
可是，许奈良好像很少发朋友圈，浏览了一遍，发现最近更新都是两个月前了，那天许仁川和项璃结婚，他是伴郎……
“一开始我也觉得这不合逻辑，又不是写剧本，我身边怎会发生这种事……”
“怎么了，连你都觉得我在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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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会终于开完。
“我已经下来了，不想让你浪费话费。”
一顿饭她就没吃几块肉，噢不，应该说她压根就没动手夹几次菜，全程都是许奈良照顾她，绅士风度展现无疑。
路过24小时便利店的时候许仁川停了车，项璃问他干什么去，他关车门之前说，买套子。
许仁川也不淡定了，她说的那个人是他的妈呢，“你怎么回事，还没完没了了！”
“……”
中途孟晞去洗手间，梁爽陪她一起去。
项璃摇头，“哪能真跟她计较，就是刚才一进门就跟我说孩子的事让我很反感。我自己也有不对，她始终是老人，再怎么也该忍……”
梁爽不经意看到许奈良的手机屏幕，好像是在看微信消息。
但是许仁川为人向来低调，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知道，项璃在这里安安心心的工作，没人敢明目张胆跟她本人打听什么，私下里都对她的身份心知肚明。
城市另一端，项默森的书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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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奈良无奈摇头，“真给你拿来你又得说是我逼你去死了呢，妈，一哭二闹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和小璃处好关系，她可是大哥的老婆，她和大哥感情那么好，也只有你和她关系好了，这个家才会宁静和睦，这些道理不用我和你讲你自己也清楚，就是不愿去做。”
项璃说完眼睛红了，皱眉瞪着许仁川，“你少跟我说什么刀子嘴豆腐心，我看她就是刀子嘴刀子心。心地善良的人会时常搞得别人下不来台吗？而且我看她强势得很，家里就她说了算，让我吃干的我不能吃稀的，拉shi朝哪个方向估计都得她给我规定……”
她哈哈大笑，“无所谓，让他误会去吧，以前我俩住一起的时候就基情四射。”
“她哭什么呀，她现在是胜利了，赢了我的儿子……”
上了车，他一边启动引擎一边对项璃笑，“冰淇淋口味，回去试试。”
项默森呷了口咖啡，低垂着眼睑，浓黑的睫毛煽动。
他觉得很毛躁的是项璃烦他妈就烦他妈吧，每次一说到他妈连带着也对他一番批斗，他现在对她还不够好吗，挖心掏肺了都！
项默森唇边一直泛着浅笑，说着也就只有在许仁川面前才能说得出口的话，“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感同身受。没有爱过谁还好，一旦眼里装下了她，不管多少年，总觉得身边躺的女人怎么着都不对劲，跟女人做愛哪怕是高chao了，身体、心里，也还觉得空虚。
那时候，我和她结婚半年后她从外面回来，我们没有住在一起，我想碰她，很难，唯一的几次我心知肚明她不愿意，还是强迫了她，那种满足感，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甚至我从不奢望我和她之间，有一天会是现在这种你情我愿的情况，我没想过她会接受我……始终是个善良的孩子，纠纠缠缠两年多，她告诉我她已经不爱梓宁了，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开心吗？我觉得我得到全世界了，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能让我开心的了……这些话我不敢对她说，我怕她笑我……”
两个男人坐在早晨安静的机场候机室，两人都在苦笑。
许仁川不多话，可是项默森的一言一语，他几乎，都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