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平静的注视着对方，许仁川手里夹着烟，黑色风衣从夜色里沾染了湿气。
项璃在他面前，比他矮得多了，看他，从来都是仰视的角度。
“怕见我，说个理由。”他捻灭了烟头，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没有理由，就是怕，怕你这个人，怕你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项璃说完就转身，许仁川拉住她的手腕子，他力道不大，项璃却挣扎不了，她低声说，“许仁川，我已经被你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想怎么样呢？伤害过，侮辱过，尊严都没了，还不够吗？罗”
“那时候我情况特殊，我也不知道你非要孩子……”
“够了，不要给我任何理由，我也没义务听。”得
项璃甩开他，“我不会回项家，现在那个家，和以前也不一样了。许仁川，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帮我三哥，背上卑鄙小人的骂名也要帮他得到小晞。”
她缓缓转过身来，“你觉得愧疚是么，对我愧疚，所以就要在我三哥身上弥补？可是许仁川，要是我三哥知道把我逼得走投无路的那个人是你，你觉得，你们还能是朋友吗？”
“孩子呢？”
汪绮玥将女儿的脑袋放在肩上，叹气，“算了，就当没发生过吧，反正那孩子最后不也没要么……”
“你先上去公司，稍后我买了给你送来。”
比如，现在的我。
晚上十点，项默森去接孟晞。
梁爽撅嘴，哼了一声没再说，许念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给她，“想买什么买吧，别忘了，我也是霸道总裁的老婆。”
小谢一脸陶醉，末了问孟晞，“晞姐，你能不能教教我，你平常都是用什么方法把男人弄得服服帖帖的？”
许仁川在她门口站了好几分钟，一门之隔，他背靠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身后就是项璃那单薄的背脊。
项默森点头，再次握她的手，“我们小晞就是懂事。”
到了家，孟晞直接被推倒在沙发上，呼吸间都是酒气，她是真的头昏脑涨，不敢再生事，只得哄他，“我们今天高兴，就一起喝酒了，你偶尔准我放肆一下行不行？”
她先去见康雪妮，把项链给她送去。
“再睡一会儿。”?他禁锢着她，孟晞动不了，没发起来，只能由着他赖床。
孟晞见到他，笑着蹭到他身上，这时候的项默森，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兴致，摸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打过去，“我说，你老婆喝醉了你管不管？”
和汪绮玥母女反方向的路上，许仁川的车里，许母提起项璃，“其实要说起来，小璃那姑娘是很不错的，当初，我甚至想过她和我们奈良结合，后来发生了那种事，项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哪里还配得上我们奈良……”
“许仁川你别叫我，别用这种痛苦的眼神看我，这不适合你。”
梁爽二话不说把那卡拿过去，挽着许念，“走，刷卡！”
项璃低笑，“我在意什么，那时候我怀孕，我爸把能怀疑的男人都怀疑过了，闹得满城风雨，也不怪他人嘲笑。”
电话那头的男人愣了片刻，说了一个字，“好。”
……
孟晞说着就听梁爽啧啧，“有夫之妇就是不一样，这年头，最不缺钱的就是霸道总裁，以及霸道总裁的老婆。”
梁爽要到中旬才发工资，属于月光族，看孟晞这么豪迈，很是眼红。
中途项璃说要去洗手间，汪绮玥这才松了手。
怎么会这么巧，一起陪母亲看歌剧？他许仁川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耐性？
项默森开着车，看她一眼，无关紧要的态度，“你要是不愿意我去，那就不去了。”
“今晚不想要？”他含住她的手指问。
项默森一早已经出门，给她留了纸条，说午餐做好在流理台上，让她热了吃。晚上见。
今晚项璃从三哥那里拿了票，要陪母亲去看歌剧。
，孟晞笑，抽回自己的手，“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忠犬。”
这一次，康雪妮没再问她项默森会不会去她妹妹生日宴的事，两人聊了没多久孟晞就去找梁爽和许念了。
她往沙发那边指了指，项默森看过去，就看见孟晞喝醉了趴在那里咯咯直笑，不知道在和许念说什么。
男人再次冷笑。
许母在笑，可是那笑意里却有着深意，“一走就是好些年，终于回家了，别说你爸妈，许伯母也很想你。”
又是莎士比亚，她记得，八年前出事那天晚上，她也是先陪母亲去看了莎士比亚，后来到了家，父亲等在客厅，见了她就说，“项璃，你给我跪下！”
……
他起床，赤.裸.着身体去找干净衣服，孟晞跟在他身后，只穿了很单薄的睡衣，在项默森找衣服的时候她缠着他，抱住他结实的腰身，亲吻他的后背，“项默森呐，你身材这么好是不是经常锻炼？”
送她到了贺氏楼下，让她先上去，孟晞也没真要他去买灌汤包，他坚持。
汪绮玥笑着点点头，拉着女儿就往场内走。
“叫你好几声了……咦？”?许母看向一旁的项璃，目露惊讶，“这、这不是小璃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
柔多了，从来不会骂我。”
项默森睁眼，睡眼惺忪瞅着她笑，孟晞说，“灌汤包离我公司要走很远一段距离。”
孟晞挣扎了一会儿就睁开眼睛，微微偏了一下脸就蹭到项默森的鼻子，他还闭着眼睛，浓眉长睫毛，离这么近，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细小的毛孔。
项璃欲言又止，到最后觉得那话如鲠在喉，说不出来，“没有，就觉得，自己很不孝顺。”
项默森已经给孟晞穿好了鞋，也没多的话，只有那句，“她是我老婆。”
也不知道许仁川的票有何出处，他和他母亲的位置竟然紧挨着项璃和汪绮玥。
晚上回去的车上，汪绮玥看了项璃好几次，看她双眼红肿，猜想她是哭过，“小璃，你许伯母这个人一向这样阴阳怪气，你不必在意她。”
“肚子好饿啊，今天你是打算让我去公司门口买煎饼吗？”孟晞指尖绕着他的发丝，笑着问他。
……
“还真是你，我就说我没听错。”汪绮玥笑着和许母打招呼。
母女二人低声说话，检票进场，汪绮玥觉得身后有人在叫她，对女儿说，“我好像听到你许伯母的声音？”?项璃眨了下眼睛，随着母亲的目光回头看，于是，她看见许仁川陪着他母亲从不远处走来。
项璃回头望着他笑，“作为大哥，你可以有阻止他的千百种方式，就好像，当初阻止孟晞和梓宁。”
周六上午，孟晞睡懒觉睡到接近中午。
梁爽开的门，喝得高兴了，这会儿光着脚丫子，歪着脑袋望着项默森笑，“喏，那儿不是吗？”
“你这孩子，妈又不是瞎说。”
挂了电话就对左灿说，“饭局结束去梁小姐的公寓。”
……
今天他又起晚了，不能给他的小妻子做早餐。
……
当时孟晞已经半醉了，接起他的电话就喊：“项总吗？我喝醉了，今晚不回家。”
那二人此时一人抱了个笔记本在咖啡厅赶稿子，直到孟晞来电话才收工，开车去接她。
早上六点五十，项默森按掉了闹钟，翻身将一旁的孟晞拉到怀里，长腿顺势圈过去，彻底将那小小的身体包裹住。
在商场闲逛，孟晞想起上次和项默森发生的争执，心血来潮似的，她给自己买了这个季节的好多衣服。
孟晞笑，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放心，孩子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某人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低沉的嗓音传进项默森耳朵，“喝醉？”
“别跟我提这个，我只想问你，孩子在哪儿？”
许仁川挂了电话离开，项璃在里面清清楚楚听到他的声音，她想，这么些年，来往他身边的女人肯定不少，能做他的枕边人，那个人一定比她懂事，一定不会给他找麻烦，更不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他的孩子。
许仁川站在门口，她一出来就拉住她的胳膊，淡淡道，“奈良和我说，要娶你。”
三个人在超市买了菜回去涮火锅，喝着小酒，晚上七点项默森来电话，问孟晞吃过饭没有。
“灌汤包行不行？”
许仁川面色沉重，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他望着项璃，目光如水。
“行了您。”
汪绮玥叹息，拍拍她的手背，“小璃，回来和妈住，你说你不孝，就当是不孝吧，只要你回来，妈原谅你。”
项璃掏出钥匙，走到门边开了门，对他说，“许部长请回吧，待太久给人认出来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