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下动作,紧紧盯着她,她同样倔强地瞪他,不愿示弱。
唉!
轻叹歧。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弄死她,省得这般受折磨。
可是,怎舍得?看着她抿唇不屈的样子,心就不住的疼骜。
祈天澈打横抱起她,离开冰池,走出冰宫。
怀瑾又被扔进一桶热水里,热水除去了她一身的冰寒,舒服得令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你发出这样的声音是想我做点什么吗?”
沙哑的声音响起,她这才想起男人还在,冷冽地瞪他,“滚出去!”
“真不乖,这是我的地盘。”他出手点开她的穴道。
然后,他无视她,让火云扶他回屋。
”皇上,我也有份救我爹,您要罚连我一起吧。”怀瑾走到他们面前,直接对老皇帝道。
※
“找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祈隽道,又忙翻枕头,抖被子。
“王妃。”火云发现了悄声无息出现在身后的新娘子。
真的是很难得的撒娇!
“那些人是江湖人,受人雇用看守。”
“瑾儿……”
“你就不怕哪天她知道了会恨你吗?”那日在禁地里,她看到一个不可能出现在王府的人,是失踪的镇国将军,而且,昏迷不醒,而他,正在将人转移。
“皇爷爷,您将此事交由孙儿办,孙儿有愧,不只让十二皇叔在大喜之日因此受伤,至今连抓走肖将军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祈天澈行礼后,清清浅浅地道。
“你的事朕待会会跟你算!”老皇帝怒道。
祈天澈利落地避开,如她所愿,走了出去。
他以为,她奋不顾身为祈隽吸毒只是因为祈隽拼死救她父亲,原来,不是。
“都退下,本宫有事要同紫隽王说。”
听闻娘娘为紫隽王吸蛇毒,爷必定是担心才将人掳回来丢冰池里的。
怀瑾心跳漏了半拍,愧疚地回头看去。
李培盛愣住,爷,您是不是忘了,娘娘还不知道暗王就是您啊!
“肚子饿就去前院,喜宴还未结束。”祈天澈冷淡地回应。
祈隽看到荷包总算松了口气,弯身把荷包捡起,小心翼翼地拍去极有可能沾上了的灰尘,看着上面不知绣了什么东西的荷包,却是惜如珍宝。
“滚!”怀瑾抽手,一掌水泼向他。
她对他以命相护只因跟皇爷爷达成了交易,对祈隽以命换命却是心甘情愿。
怀瑾怔怔地看着他决然地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扳开,那种心慌叫她害怕。
“祈天澈,我肚子饿了!”她跟他并肩而行,李培盛识趣地放慢脚步,保持着距离跟在身后。
怀瑾盼着他能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都能安抚她焦躁的心。
过去,就算再急他也会先顾虑到她。
见他要下床,他不由得蹙眉问,“你在找什么?”
“那你是什么意思,嗯?”他勾起她的脸,好看的唇勾出一抹让怀瑾觉得陌生的冷笑,“怀瑾,答应过我的事,这么轻易就可以抛之脑后是吗?”
老皇帝更怒了,“罚!朕当然要罚!你们一个个都在胡来!”
“祈天澈,我不是故意的,一直以来都没有我爹的下落,在我们都抱着他可能已遭不测时突然有他的下落传来,你说我能不去看一看吗?”她努力地跟他解释。
耷拉着脑袋,卷着腰佩穗子,垂头丧气地走出房间。
老皇帝走了,怀瑾想要上前同祈天澈说话,但是才走出半步,他的声音冷冷响起。
在他要扳开她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她索性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抬头,固执的迎上他冷漠的黑眸。
能令她如此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人,已在她心上。
祈隽把荷包收好,才抬头道,“说起此事,我还要跟你赔不是。其实我一直暗中查镇国将军的下落,快到迎亲的时辰时,我接到消息便匆匆前往,没想到对方派了那么多人在暗中守着。”
以往,她这样调.戏他跟祈隽之间有猫腻的时候,他都会又好笑又无奈的看她。
祈天澈抬眸望向祈隽,祈隽也是抬头看他,彼此眼中再也没有昔日的热诚。
天知道他多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醒来后,看不到她,他慌忙抓着肖晋南的手问她的下落,肖晋南却告诉她她被一个戴面具的人掳走了。
很想,很想点头,但是,想到那个荷包,他冷笑,一根根扳开她的手。
……
祈天澈走出房间,面沉如水。
穴道一解,怀瑾立即动手招呼他,他却快她一步擒住了她的双腕,将她扯到眼前,薄唇轻勾,“想邀我同你鸳鸯戏水就说。”
薛紫夜看着床上俊美的男人,明明初见是那么的狂狷不羁,而今却已变得如此深沉莫测。
即使,自己有更好的人力……
李培盛还说:爷一直坚信您会去。
爷等不到您,又听闻您失踪的消息,着急得把整个京城所有吃的地方都找过了,连赌场青.楼等都没放过。
黯然,苦笑。
其实,谈案子非本意,只不过是想关心一下祈隽的伤,顺便让那小女人小小难受一下作为惩罚,没想到,难受的却是自己。
他看到她拉扯那人的衣角做挽留,那么小心翼翼,一点也不像潇洒倔傲的她。
见她安然无恙,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胡闹!这肖将军的命只有你能救吗!朕记得早已将此事交给皇太孙办!”在这么大的日子里玩失踪,让天下人看新娘子的笑话,天大的理由都不可饶恕!
祈天澈是骑马回宫,而怀瑾坐的是马车,眼看马车怎么也追不上他,她恨极了自己为啥没学会骑马。
这么一说,等于是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祈天澈点头,收回视线,迈步拾阶而下。
然后,一个荷包在他的抖动下跑了出来,落在床前。
“是我无能,这么久了都没找出你爹的下落。”
“嗯。”祈天澈从水里站起,上身不着寸缕,精壮可见。
送给他是碍于面子不愿承认,原来,真的不是送给他。
“我……”
“不是这样的。”怀瑾慌乱拉住他,急着解释,泪光在眼眶里打转。
身后传来祈隽的喊叫,怀瑾暗恼,下一刻,抓在手里的衣角已被冷冷抽走。
看到荷包,怀瑾焦虑的脸上大放光芒,一把抢过,对着失而复得的荷包就是猛亲。
李培盛轻手轻脚地来到冰池,对泡在水里的主子道,“爷,娘娘已经走了。”
怀瑾懵,赶忙把地上的东西胡乱塞进包包里,然而,越急越乱,包包好像也故意跟她作对似的,装进去又跑出来,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酸涩涩。
她期待着,他回头看她一眼,带着她熟悉的宠溺。
晌午,在承阳殿,他看到了的,并且很期待她送给他的那一刻。
抬头,就看到前面廊下,她把每次出行都挂在身上的小包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不知道在找什么,看她着急的样子,那件东西应该是很重要,甚至可能比他送给她的腰佩还要重要。
那是她这几日有空没空缠着嫣儿教她绣的,布料是她选的,裁布也是她自己做的,就连丝线颜色也是她亲自挑的,一针一线从未假手于人。
祈隽无话可说,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
祈天澈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裂开的声音。
确定门关上后,怀瑾这才快速脱去贴在身上的里衣,赤身泡在热水里。
听说因紫隽王迟迟未出现,崔总管不得不声称紫隽王身子抱恙,求得皇上原谅后,让代为迎亲的火云也代为完成了拜堂之礼。
这冰池虽然有解毒功效,却不显著,对爷的身子更没用,也不过是使得爷冷静而已。
“我忽然发觉让她恨着也不错。”男子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举步离开。
他这次的语气比先前怪她的那几次都要来得失望,给她一种,他不要她了的感觉。
祈隽黯然的眸顿时发亮,循声望去。
“为了取她的信任,博她的好感,如此,值得吗?”
回身,面向祈隽,却发现祈隽在掀被慌张寻找着什么东西,也不顾身上的伤。
怀瑾想也不想就要追上去,祈隽却又再一次叫住了她。
“李培盛,留下来护送娘娘回宫。”
“哼!再差也是独一无二的!”怀瑾谨慎地把荷包放进包里,“对了,新婚快乐,改天我把礼物补上!还有,替我跟新娘子道声歉,要不是为了救我父亲,新郎官也不至于抛下她,你快回去安抚她吧。我走了!”
说完,拂袖而去!
薛紫夜脸色更加苍白,为何他说得她好像只贪王妃这个位子?
怀瑾轻盈地落在落梅院的院子里,想着赶紧去跟某人说清楚,然而,似雪院那边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越想,心里越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