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锁,开了!
怀瑾扔开银针,小心翼翼地扯开那把略显生锈了的锁骜。
“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祈天澈随口问歧。
早在她在法场随手捣鼓两下就替肖默解了锁他就知道她还有这样的本领了,若放在江湖,她绝对是绝代神偷。
“跟一个……咦!这是什么?”怀瑾被盒子里的东西震惊到。
那是一颗龙眼大小的黑珍珠。
浑然天成的黑色基调上透着孔雀绿的彩虹色,它强烈的金属光泽会随着珍珠的转动而变换。
在现代,黑珍珠一直以来都以其神秘、高贵的色彩吸引了众多的珠宝爱好者,它的投资价值并不低于克拉钻石。一些粒径大点、颜色漂亮的黑珍珠经由拍卖会的渠道后,身价能够翻几倍甚至几十倍。
祈天澈看着在她指上散发出诱人光泽的珠子,黑眸微微讶异,“若我没猜错,朔夜国史书上记载,皇爷爷曾派人远赴南海探秘,结果偶获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黑珍珠,传说神秘高贵的黑珍珠来自神灵,亦是代表着智慧,所以,皇爷爷送给了当年怀有龙子的昭德皇后,后来随着昭德皇后死去,比珠下落不明。”
“不碍事,快去。”他冷催。
如果是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沉在湖底不见天日?
近看,众人忍不住屏息,她虽然不是美得倾城,但是有一双灵动生辉的眸,还有骨子里透出的傲气都叫人移不开眼,恍如是从竹林深处走出来的仙子,充满灵气。
封面字居然是——闺房秘术十八招!那女人要不要这么小看人?
“爷……”李培盛连忙进来伺候。
“我也觉得,若不是腰佩掉了,我也不会在湖底下摸索,若不是盒子死死缠住腰佩穗子我也不会捡回来……”
只是,这才要起身,衣角就被拉住了,低头,他看到白嫩的手指抓着不放,那双似睡还未睡的美眸半睁,仿似在控诉他丢下她似的。
她好不容易才能回到主子身边伺候,可不能再被嫌弃了。
“嗯,你先下去吧,没叫你别进来。”看不懂字不代表看不懂图,先打发为妙。
悄悄坐起来,看到放在枕边的小铁盒,心知是他放的,再看熟睡中的男人,真是好看得不像话,像睡莲一样,呃,也许用睡莲来形容一个男人不合适,但他的确给她这样的感觉,安静、圣洁,连睡觉都散发着神的气质。
静谧的寝宫里只剩下翻书的声响。
“唔,有吗?”怀瑾伸手软软地赖进他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若在那些书里都找不到,是否他体内的还要较为可怕?
怀瑾自然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笑道,“那是,是咱们的谁也夺不走。”
是不是巧合,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璎珞那女人送书就送书,不会把纸条藏得这么隐晦,除非——
包子和劈风跟在身后,前面的身影倏然停下脚步,道,“你留下来告诉皇太孙,就说我……”
发上,是祈天澈帮她系上的天蚕丝,腰间是他为她系上的腰佩,手上也是他给戴的手镯,就连今日穿的衣裳也是他挑的,外罩一件水蓝色的坎肩立领裙,里面是同色系的抹胸裙打底,脚下是精美刺绣的长靴。
“爷,寅时了,您躺下歇息吧,剩下的奴才来就行。”李培盛进来劝道。
那箱书搬过来。”
一箱子的书都快翻完了也没有看到像爷那般症状的,不过若是没翻过这些书,他还真不知道原来蛊毒有这么恐怖,还能控制人的神智。
李培盛亦是不敢打扰,静静地抱了一摞出去帮忙翻阅。
还好,宫里的奴才大多不识字,要不然被人看到她身上又该多一个形容词了。
“嗯,无碍的。”王楚嫣柔柔地笑道,无奈地看着劈风。
祈天澈又翻完一本,失望地扔下床,李培盛立即将全新的递上。
而对于大白天在皇宫上面飞来飞去的身影,禁卫军抬头,确定是谁后,便佯装没看到。
“珍珠在我们那里随地可见,大多都拿来美颜,不过黑珍珠还挺有收藏价值的。”怀瑾端详着手上的黑珍珠,光泽透亮,尤其在水里沉寂了四十余载。
“娘娘,有位璎珞姑娘托人带了本书给您。”包子拿了本书进来。
吃了早膳后,祈天澈就被皇帝老头叫去御书房帮忙了,怀瑾回到寝宫,坐在梳妆台前。
又往她正把玩发丝的手看去,顿时惊骇,然后再往下看,见到她的腰间垂挂着的腰佩,霎时吓得双腿发软。
明明,她已经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了的说。
居然是那个地方!是巧合吗?
打定主意,毁掉纸条,拿起小布包,快步走出落梅院。
“是是是,奴才糊涂了,爷歇着吧。”李培盛欣喜,赶忙把书收回,放下帷帐,让候在外面的小三小四进来把书收拾走。
她打开小铁盒,取出黑珍珠,在指上轻轻旋转,然后她笃定地笑了。
“回郡主,娘娘她有事出宫去了。”包子收回视线,福了个礼道。
“你们那里一定很好。”
“祈天澈,我怎么觉得冥冥之中这玩意注定要被我捡到?”
若是她,那么——
“好好好!!”连说了几声好,退到边上,下令,“射!”
拉拢衣襟,火箭从他身上下来,走到梳妆台那边坐下,看都不敢看铜镜里那个丢脸的自己。
他亦是发现了她的一个习惯,那便是还未熟睡前,她容不得半点发丝洒在脸上,哪怕只是一根也能扰她入睡,所以,每次他总在确定她脸上没有发丝扰她安睡后才睡。
怀瑾将珠子放回盒子里,收藏妥当。
听竹林,翠***滴,琴音幽幽。
实际上他早就怀疑她的来历了,又该死的那么沉得住气,估计是想等她自己开口坦白吧。
与此同时,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翠绿的竹林中闪现一名女子,那女子衣着不凡,置身在箭雨中竟能游刃有余,令人不禁觉得她便是仙女下凡。
祈天澈看着怀里的女子,睡得如此天真无邪,完全与白日她古怪的样子没法联想到一块去。
又支腮欣赏了一会儿,怀瑾才拿起黑珍珠要起床,然而,一只脚还没跨出去,睡美男突然伸手一扯,她整个人瞬间趴跨在他身上。
“……”
“包子,燕儿姐姐呢?”
黑眸又柔了几许,抬手轻轻拂开散乱在她容颜上的发,好让她睡得舒服些。
当年,圣手神医极有可能并非诊断错误,只是有意隐瞒,给他的药也只是压抑他体内的蛊毒,若真的是蛊毒的话,那么……二十年之约,又是为了什么?
握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收紧,心底波澜万丈。
“祈天澈,我觉得老头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是不是寄托错了?”抬头,手指戳他的胸膛。
怀瑾瞥了眼,不禁吃惊。
“是。”包子放下书,退了出去。
唉!美人在怀,却不能随心所欲,这真是天大的折磨!
而此时的怀瑾已经跟周公见了面。
他并非重欲之人,否则这二十年不会过得这般心如止水,但是对她,他有一种没法克.制的欲.望。
静,依然是静,风吹竹叶沙沙响,琴音也是未受半点影响。
自从知她好动后,他为她准备的衣裳都是较为轻便的,根本不用愁没适合的衣服穿。
她皱眉,迅速把纸条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听竹林’三个字。
待她沉睡,祈天澈朝外喊,“李培盛。”
梳子被夺走,铜镜里映出男人的身影,温柔地为她梳头绾发,“我让李培盛挑两个宫女过来服侍嫣儿,让包子回你身边伺候。”
怀里的人儿咕哝出声,细细的,有些含糊,他却听清了,嘴角勾起狡诈的弧度,“就是要让你习惯得离不开。”
打开胭脂盒,将黑珍珠放在胭脂粉里轻轻滚了一圈,然后拿起来,原本光泽透亮的黑珍珠上沾染了脂粉后,出现了几个字——谨言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