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大结局

这座小岛，夜南柯是有印象的。

这是她最初醒来时，遇到其他人的那座小岛，她不知道所谓的龙神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这座岛屿已经荒废多年。

破旧的树屋里结着蛛网，藤阶在风中摇摇欲坠。

夜南柯被他抱进了一间树屋，看他挥挥手让这布满灰尘的屋子焕然一新，她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更令人无力的是，她既没有足够的能力反抗他，也想不起来自己和他有什么纠葛，识海被他控制的夜南柯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索性她什么也不想了，只是放空自己安静地坐着。

原本还在倾听她心声的阿湛，在一片寂静中睁开眼睛，他慢慢来到了夜南柯的床前，蹲下身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该忘了我的。”

夜南柯漠然的看着这张和伏湛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心里很清楚，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即使是相同的相貌、相似的名字，可夜南柯始终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她的心上人，并且她的夫君，正是因为他而不知所踪。

阿湛没有错过夜南柯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他低下头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再见到你付出了多少？”

“因果已了、前尘尽断，没有记忆和名字，我就不是你要找的人，无论你怎么说，我夜南柯的爱人，只有伏湛一个。”

阿湛闻言站起身来，他神色晦暗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想起来。”

话音刚落，夜南柯就来到了蓬莱宫的大殿中，阿湛抓着她的的手臂，让她勉强支撑住了身体，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夜南柯怒火中烧。

重伤的明玉无力的倚靠在蓬莱宫大殿的柱子上，他的身边是奄奄一息的明烛。

夜浮罗裸露着半条鱼尾勉强撑起身子，周围是他掉落的鳞片。

大殿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气，追云逐月不见踪迹，唯一完整的应该算是盘膝打坐的夜明深。

“你怎么敢！”夜南柯咬牙切齿地瞪着阿湛，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我为何不敢？他们都是背信弃义的人，从我这里拿走了他们想要的，却没有支付应有的代价，他们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呵……”听着他的话，夜南柯忽然笑了起来，随后她看着阿湛的眼睛嘲讽道：“兴许原本我还会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认识你，但是现在看来，即便认识，我们也只有可能是仇家而已。”

“你觉得我做的不对？”阿湛不怒反笑，静静地看着夜南柯问道。

即使许久不见夜南柯出声，阿湛也还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他指着明玉说道：“我给了他在灾难中活命的机会，而他却善做主张的让你忘了我。”

“而他，我答应给他心爱的女人轮回转世的机会，可他却看着你走向了别人而不加以阻拦。”

“你说，他们应不应该受到惩罚？”

夜南柯闭着眼睛，冷冷的吐出了一句：“我跟你无话可说。”

“没关系，等你想起我来，你就会知道，谁才是你的爱人。”

说罢，阿湛曲指成爪，隔空扼住了夜浮罗的脖子，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叫夜南柯脊背发凉。

他说：“你可能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吧？他原本就是你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在我经年累月培养下，他有了自己的身体和意志，你说这样的他，怎么能够背叛我？”

夜浮罗的神色越来越痛苦，夜南柯的内心也越来越焦灼，终于，她仓皇的喊道：“放了他！”

“不可以啊，放了他你拿什么记起我？忘了我你又怎么会爱我。”阿湛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贴在夜南柯的脖颈上，没有错过她每一次紧张的心跳。

“你杀了他，即便我记起了什么，不论那回忆是好是坏，我都只会恨你而已。”

“听起来，我好像做了不划算的买卖啊。”阿湛并没有直接放开夜浮罗，而是更加仔细的观察着夜南柯的神色，见她一直面无表情，阿湛也兴致缺缺，索性说道：“那就留到以后，你不肯被我控制的时候，再做筹码吧。”

自那之后，阿湛似乎放过了其他人，他不再找他们的麻烦，只是封锁了蓬莱宫，不让其他人进出。

余下的时间，他带着夜南柯走他们曾经走过的路，去每一个熟悉的地方，夜南柯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可阿湛似乎乐在其中。

每到一个地方，他就会兴致勃勃的和夜南柯说起他们以前在这里发生的事，说来说去无非都是些捕鱼捕虾捕水母的小事，虽然无聊，可夜南柯还是认真听着，即便面上不显。

她也很想回忆起关于这个人的一些事情，只有想起他，才能找到症结所在，也才有可能解决现在的僵局。

然而每当夜南柯捕捉到一些回忆的苗头，就会被人无情的掐灭，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的这个人有意思。

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该忘了他的人是他，千方百计的想让她想起来的人是他，然而在她找到回忆的线索时，阻止她的人也是他。

说来也怪，一定存在着因果的两个人，性格差距竟然会如此之大，若今日伏湛是他，说让她想起什么，只怕撒泼打滚也要实现自己的目的，哪里会他这般别扭。

一想到伏湛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夜南柯就没精打采的提不起兴趣。

阿湛注意到她的情绪，索性也闭口不言，只是和她一起坐在望海石上，看夕阳西下，慢慢沉入海底。

只是这一次，他不能再勾住她的尾巴了。

也许他这个方法很笨蛋，可他终究还是不愿意让三百万年前的事情重演。

思及此，阿湛伸手将夜南柯揽入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即便她现在的身体只是他制作的傀儡，可这满头华发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低下头，在夜南柯的鬓角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无声呼喊：“再陪陪我，再陪陪我就好。”

当落日的余晖洒满海洋，夜南柯也会觉得这场景熟悉的让她心悸，也许她真的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

这段回忆之旅的最后一站是浮罗山。

在浮罗山中，夜南柯得到了阔别已久的自由。

可她却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想法，算起来，祭海玄鼎的火焰也该变成金色了。

“这里是你杀我的唯一机会了，不动手吗？”

夜南柯随意的瞥了阿湛一眼，觉得这个人不太聪明，不过她笑着说道：“你有什么好杀的？不过就是幻术玩儿的好了一点，演戏演得像了一点，再说了，没有本体祭鼎，到时候大家都要死，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阿湛笑了笑，随即问道：“你看破了？”

“没有，但是你承认了。”夜南柯晃着脚闲看满天星辰，她身旁的阿湛却一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