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看啊。”夜南柯的答案端的是摸着良心也挑不出错来。
伏湛闻言爽朗一笑,似乎很是开心。
夜南柯直觉得这个孩子十分好哄,于是又道:“笑起来更好看,以后要多笑一笑。”
是了,自从伏湛母亲过世之后他就很少笑了。
在那个雨夜里,浑身湿透的伏湛脸色晦暗的站在景和床前,少年脖颈之上是鲜明的指印掐痕,景和看着那乌紫的掐痕一时间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也顾不得他那一身湿透的衣衫,赶忙把他拉到床边坐好,就势便想查看他的伤势,而少年一言不发,只是用力把她带进自己冰冷的怀里吻了下去……
那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却夹杂了少年不愿言说的苦痛,景和一时呆愣,随后便环上了少年的脖颈,小心的迎合着少年的青涩。
夜南柯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心中不断质问自己:我连这段也看过吗?我的天!
为老不尊为老不尊罪过罪过罪过啊……
“什么为老不尊,你脸怎么这么红?”
夜南柯哪里还能直视他,连忙把脸埋进袖子里,闷声道:“酒气太香,我已经醉了。”
“已经醉了?”伏湛挥退侍奉的舞姬,拿起酒壶缓缓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神却从未离开夜南柯,“那这酒你就甭喝了。”
“我醒了!”夜南柯猛然抬起头却见伏湛看着自己笑的一脸揶揄,气得她一连塞了好几口菜,腮帮子鼓得像只屯了粮的仓鼠。
“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二人吃过饭先是去城主府递上了明日的拜帖,随后便回到客栈各自休息。
夜南柯还好,酒足饭饱,卧床就倒。
然而伏湛就没她那么心大了。
同她出来这几天伏湛一直在暗中观察她对自己的态度,没有预想中的排斥也决计谈不上喜欢,可若说全然陌生又实在不像。
他能认出所谓的南柯就是景和,无论她顶着一张什么样的脸,他都能断定她就是景和,其中原因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他觉着这可能就是心灵感应,心有灵犀。
伏湛知晓,如果景和记得之前的事情决计不会原谅自己,如果她愿意原谅他,就不会自尽了。
他闭上眼睛敛去眸中痛色,那一地梨染血是他午夜梦回逃不脱的哀歌。
他真的太想知道南柯记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于是把摆放在架子上的盆端到桌子上,挨着每一片叶子仔细数过,像个幼稚的孩子一样不断的重复着“记得、不记得、记得、不记得……”。
“我为什么要数记不记得?我应该数爱不爱我。”
“爱我、不爱我、爱我、不……”伏湛才数了几下突然就委屈了,瘪着嘴神色很是哀怨的喃喃自语,道:“和和以前也没说过爱我。”
他气恼的把盆放回原位,越发觉得那绿油油的颜色不甚好看,连带眼神中都透露出了偏执的嫌弃。
“记不记得又能怎么样,都是我媳妇儿!”
说罢他就像想通了一样,踢了靴子上床,准备养足了精神明日好去会会荣鸢。
易安城的街道极宽,行车跑马皆与路人无碍。
一个珠光宝气金光闪闪的中年男人牵着一匹同样穿金戴银的高头大马在闹市中大摇大摆的溜达了一圈,直至城主府停下。
那人甫一到门口,侯在城主府门前的老管家就迎了上来,禀报道:
“老爷您回来了,今日有位自称是毅王帐下军士的人递上了拜帖,约您明日相见。”
“毅王帐下?”荣鸢安抚了一下骏马,将那无甚用处的马鞭交给老管家,转着食指上的戒指慢慢悠悠往府里走,“那倒该见上一见,派人通知他,明日酉时我在望京楼等他。”
“是。”老管家领了吩咐就立即去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