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哲翰得知了夏静月在宫里救了人的事,不过以他的能耐没能知道所有具体的事情,只以为夏静月救了两位美人上来时,她们就不行了。
因此,听到下人说夏静月生病的事,夏哲翰过来看了一下就离开了,去上衙时给夏静月请了病休。
夏静月生病,最关心她的除了老太太,就数两位表哥了。
刘益和刘禾用早膳时,听到丫鬟说起夏静月生病了,两人连饭也顾不上吃,匆匆就往松鹤堂去。
两人走得太过焦急,在路上险些撞到了来园子消食的夏世博。
夏世博破口大骂道:“乡巴佬,你们瞎了吗?没看见爷吗?”
刘益与刘禾互视一眼,双方眼中都透着冷意。
因姑姑的死,兄弟俩对梅氏以及她的孩子都没有好印象,若不是看在夏静月的份上,他们连夏府一步都不会踏进来。
刘禾上前一把抓着夏世博的后领,将他跟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提到与他面对面的位置。“小子,你爹也是个乡巴佬,你就是个小乡巴佬。小乡巴佬,你说清楚了,你是谁的爷?”
“放、放开我!”夏世博的领子被提得勒着脖子,呼吸不畅,脸渐渐地被涨红起来,一双圆圆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刘禾。
刘益拍了拍刘禾的肩膀,说:“别理他一个小破孩,咱们去看静月表妹。”
“这一次就放过你,下次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刘禾将夏世博扔到地上,凶狠狠地吓唬他说。
夏世博从小被梅氏宠着长大,哪见过敢对他如此凶狠的人,直到刘氏兄弟走远了,才朝着他们的背影大骂一阵。
刘禾听着背后夏世博的叫骂声,脸都黑了,“哥,我真不想住在这里,住得真憋屈,不如咱们去外面租个房子住吧,再破再差的地方也比住在这里自在。”
刘益苦笑道:“你道我想住在夏哲翰的地方?只是爹临行前让我们来观察一下静月表妹在夏府的情况,咱们不住进来怎么知道表妹有没有被他们欺负?如今知道表妹不仅过得好,还当上了女官,早就想离开夏府了,没想到表妹这时候又生病了。一切事情,等表妹病好了再说吧。”
“哥哥你温书要紧,我反正不用参加明年的春闱,就趁着这段时间出去找房子,等表妹病好了再跟她告辞。”
刘益不放心刘禾一个人出去,说:“先看过表妹的病再说,要去找房子也得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你人生地不熟的,连城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刘氏兄弟着急夏静月的病,但因男女大防,不能进到表妹的闺房里,只能在外面的小厅里问初雪关于夏静月的病情。
夏静月在屋里看书,听到屋外的刘氏兄弟着急的声音,走了出去,笑道:“两位表哥莫急,我只是有些小风寒,不碍大事的。”
少女挽帘而出,发髻上斜插着一枝碧玉步摇,随着走动,轻轻摇晃着。云容月貌,手执书籍,浅笑盈盈。
即使未曾施一脂一粉,但已长得风华初绽,惊艳世人。
刘氏兄弟只觉得表妹一天一个样,除了眉目之外,跟以前的那个黑瘦小丫头完全是两个人了。他们看着夏静月浅笑走来,只觉得熟悉中又透着陌生。
“表哥都用膳了吗?”夏静月走到刘氏兄弟面前,问道。
刘禾心直口快地说道:“吃到一半,听丫鬟说表妹病了,我跟哥哥就赶紧过来瞧瞧。”
“正好我还未用膳呢,咱们就一道吃吧。”夏静月吩咐初雪去上菜。
刘益却不同意,说:“男女七岁就开始授受不亲,如今表妹已及笄了,男女同桌用膳更加不妥了。”
若在乡下还罢,穷人家没这么多讲究,可这是在京城,刘益为了夏静月闺誉着想,杜绝任何会引起别人闲话的事情。
夏静月见这位大表哥年纪不算大,却是一副爱操心的老成样子,不由一笑。算起来,这位表哥年龄只比她大五岁,但对她的关怀倒比夏哲翰还更像个长辈。
又想起为数不多的与两个舅舅相处的日子,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重新感受到家和亲人的感觉。
也正是这种感觉,她一得到夏哲翰给的嫁妆之后,马上托人给刘家送回去。
亲人,亲情,是最令人难以割舍的牵挂。
“两位表哥不用避嫌,奶奶也没用膳呢,咱们四个人一起吃。”夏静月叫住了要离开的刘氏兄弟。
刘益一听老太太也在,想了想就答应了。
有长辈在,就不怕有人说闲话了。
原本他们兄弟住在夏府就引起许多人不满,若是再不注意一些,就会传出更多的闲话。他们男子倒不怕这些闲话,就怕连累了表妹。
往常的这个时候老太太早就用过膳了,可今儿听到夏静月生病,哪有心思吃饭?就一直等到现在。
四人一道吃饭热闹多了,老太太也多吃了一碗米饭,说道:“自打月儿当上女官之后,天才亮就进宫了,我一个人吃饭怪没意思的,胃口都差了,今儿总算能饱饱地吃一顿。”
夏静月听了这话,甚为内疚,“奶奶,要不以后我常常请病休陪您吃饭吧。”
老太太既感动又生气地说:“假也是能乱请的?好好做你的官。还有,什么不好说偏说病的,无病无痛才是福,以后不许说这些不详的话。”
年纪越大,就越忌讳这些,夏静月抱着老太太说了一通的吉祥话,把老太太哄得笑声传得老远。
刘禾因年纪比较小的缘故,性子比较活泼,也比较喜欢说玩笑,“表妹,御前女官可不是谁都可以做的,你就多多珍惜吧,等你嫁人了就要相夫教子,不能做了。”
这话提醒了刘益,他说道:“表妹现在开始说亲了吧?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表妹的亲事可得仔细地挑。”
老太太听明白了刘益的言下之意,夏静月的亲事得要刘家人同意了才行。
不过,夏静月的亲事不管是她,还是刘家人,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
老太太心底有数,笑眯眯地看着旁边的少年刘禾。刘家人的长相看夏静月就知道,夏静月像足了刘氏,刘氏的兄弟侄儿都差不到哪里去。
别看刘禾才十六岁,可长得眉清目秀,相貌堂堂,人又机灵着,没准在京城养几年后又一大变样了。
老太太没给孙女挑过亲事孙女就被人给订下了,很遗憾没过过长辈的瘾,看到这个少年,就动了月老心。“阿禾在乡下可订了亲?”
刘禾的脸瞬间就红了,低着头只顾吃饭。旁边的刘益笑道:“禾弟年纪还小,未曾订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