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血肉被撕裂开了,又被重新撕裂的感觉痛得太销魂了!不,太断魂了!
左清羽怒不可遏,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不温柔地对待。他怒瞪着夏静月:“臭丫头,你想杀了爷吗?”
夏静月仔细地询问道:“手臂还疼吗?有没有刺痛的感觉。”
左清羽这才感觉了一下手臂,“咦,竟然不痛了?”
“有刺痛感吗?”
“没。”
夏静月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了,说明没有骨裂。”
哪知左清羽听了这话,如同炸毛的猫一般吼了起来,“什么就好了?爷一点也不好!你刚才什么意思,竟敢趁着爷不注意弄得爷那么痛,你是哪家的姑娘,报上名号来!”
“你的腿也脱臼了。”夏静月淡定如云地指着他的腿说。
“你又想引开爷的注意力弄痛爷?”左清羽警惕地瞪着夏静月,“你这小姑娘年轻小小的,怎么心眼这么坏,就不能不疼不痒地给爷接回去吗?”
有不疼不痒就把脱臼的骨头复位的吗?夏静月表示她也想知道,也非常想学。
夏静月准备将他的腿也接回去时,左清羽却拒不合作,他需要温柔的对待!
病人不合作时,医生该怎么办?
长春终于跑了过来,急得连鞋子都跑掉了,“我的爷啊,您没事吗?刚才奴才看到爷被马甩飞了,差点把奴才的魂也吓飞了……”
“你……”左清羽才说一个字,嘴上突然被塞进了一只鞋子。
那鞋子,正是长春跑飞的,刚好落在夏静月旁边,她趁着左清羽开口,将它塞进左清羽口中,然后迅速无比地抓着左清羽腿一摇一按。
咔嚓!
“好了!”夏静月拍拍手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吩咐后来的长青,“最近不要让他大幅度动作,休养一段时间。记住,千万别跑别跳的,否则以后会变成习惯性脱臼……”
左清羽两眼瞪得牛大,震惊、愤怒、呆滞……各种复杂又痛恨不已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夏静月。
这该死的女人!
他竟然又敢!
又敢弄痛爷!
左清羽恨得用力一咬……
“唔……”好重的脚臭味!
左清羽用力地吐出嘴里的鞋子,气急败坏地吼道:“这是谁的臭鞋!”
简直比腌了三个月的臭咸鱼还臭!
长春一瞧,哟!这眼熟的鞋子,不正是他的吗?怎么跑到世子爷的嘴里了!
长春呵呵笑说:“是、是奴才的!”
左清羽一连往地上吐了十几口口水,“你多久没洗脚了?”
“没、没多久,才一个月……”长春憨憨地摸着头干笑说。
一个月!
大热天的天气!
脚都一个月没洗了,那鞋子呢?
左清羽脸青了又黑,黑了又紫。
那厢,夏静月与雪初商量着怎么给人赔偿的事。
王嬷嬷从小马车跑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夏小姐不用管这些,都算在我们安西侯府上便行,安西侯会给他们赔偿损失的。”
方才那一幕可把王嬷嬷给吓坏了,生怕夏静月伤着砸着了,幸好看样子夏静月主仆都安然无恙,不然她怎么向夫人和老夫人交代?
夏静月见有王嬷嬷这个本地土著出面,点了点头,吩咐王嬷嬷不要少赔了,需要多少钱找她要。
王嬷嬷连说她会搞定,让夏静月不必费心。
王嬷嬷紧记着老太太的病要紧,请了夏静月坐上她的小马车,让另一个跟着她一道来婆子去赔偿街人的损失。物坏的赔物,人惊了的赔药费,安排得井井有序。
左清羽被两个小厮扶起来后,还想找夏静月算账,而夏静月已走远了。
还好,她们还留了一个婆子在处理后事。
长青跑去打听到那婆子是安西侯府的,忙禀了左清羽。
左清羽一咬牙:“安西侯府?竟然是士疏兄的安西侯府!爷记住你了,臭丫头,你给爷等着!”
繁华的街道很快恢复了正常,那头瘫软的疯马也被人给拉走了,方才的慌乱如同投入水中的小石头,击起一丝水后,又了无痕迹。
然而这一切都被三楼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此楼名为醉仙楼,是京中名气极大的酒楼之一,除了一楼二楼非常热闹外,三楼的贵宾房是却优雅清静。
三楼临窗的贵宾房中有一坐一站着两人,坐着的那位,是个身穿玄衣、浑身透着冷意的男子。男子旁边站着的则是一名毕恭毕敬的中年人。
“夏家大小姐乘车去安西侯府了,方才属下瞧得仔细,她并不曾磕着伤着。”中年人恭敬地向男子禀报道。
男子握着微温的茶杯,双眸幽黑,眉宇间含着化不开的冷意,气势凛然,正是那日青山寺中坐在肩舆的男子。只不过比起那一日,男子的脸色苍白了许多,身上透出来的冷意更深。
炎夏的天气,炙热无比,然而男子的旁边却放了一个火盆取暖,双膝上还盖着厚厚的毛毯。
中年人悄悄地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主子,轻声说:“殿下,这位夏家小姐年纪太小,即使会医术也难以精通,法明禅师会不会夸大了?”
男子眸深片刻,放下手中握凉了的茶杯,这才清冷地开口说道:“且看她如何医治安西侯府的老太太再说。”
中年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是的,如果她能治好安西侯府老太太的顽疾,说明有几分手段,那说不定,殿下的腿……”
他们通过法明禅师,将夏静月医术之事透于安西侯夫人,以此来试探夏静月的医术。
男子不显喜怒,漠然说:“且看看再说。”
如果夏静月不能医治安西侯府老太太的顽疾,一切都是空谈,如果她能治好当然更好了……
男子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