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这小子,药不能停!”一名中年族人摸着鼻梁,嗤声说道。
“是啊,断不可放弃治疗,这小子已挑战了四十九次一千斤的重量,次次都失败,真是‘蛤蟆爬墙,死不服降’,丢人现眼!就他那模样,我看还得再练个四百九十次。”另一名族人叉着腰,指着训练场中一名少年,摇头晃脑、唾沫横飞地搭腔道。
“是你们停药了。哼,一千斤,我就不信,这次又坚持不到两炷香。嘲弄我的族人,我会用我的力量,让你们统统闭嘴!”
燕澜紧咬牙关低声哼道,他的双臂,悬吊着重达一千斤的玄铁石。午后的烈阳炙烤着身体,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贴身的青se劲袍里外湿透。可是,疲惫与炽热,依然无法熄灭他眼眸中的刚毅神采。
十三岁的燕澜,相貌不算俊得惊天动地,但脸庞棱角分明,五官端正,在多年训练磨砺下,皮肤呈现健康古铜se,周身肌肉凹凸匀称,爆发出强韧的力量感。
燕澜扫了扫燕族训练广场,广场百余丈方圆,在他身侧,五十多名少年整齐排列,每人双臂之上,皆负有数百斤至上千斤的玄铁石。少年们脸se通红,牙关紧咬,谁也不肯轻易放弃。
站在这里的少年,皆是燕族年轻一辈中十里挑一的人物,本就天赋优异,加上他们自两三岁起,就开始修炼功法、锤炼身体,十余年的光yin,已将他们从最初手无缚鸡之力,锻炼到能扛起成百上千斤的重量。而与他们同龄的庸才,甚至连十分之一的重量都提不起来。
训练场四周参天古树下,那些聒噪的围观者,多为少年们的父母至亲,他们常来观看自家孩子训练。不过看就看,嘴巴里时不时还冒出几句难听的话来。
“燕澜,你想挑战家族辉煌记录,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小小年纪,就想挑战一千斤,知道自大两个字怎么写么?”
“嘲讽,是弱者的自慰工具,来,再给我一些难听的话,让我坚持下去!”燕澜疲惫的脸庞,蓦然浮起一股笑意,是豁达,是自信,更是至强的坚毅。
燕澜嘴角浮现淡淡的倔强,这些刺耳的声音毫不避讳地传到他耳中,他神se并无太多变化。因为这十年来,他几乎每ri都能听到这些声音,庆幸的是,正是有这些声音,才让他更加勤奋,更为强大。
“快快,负重训练快结束了,不知这一回,谁负起的重量最重,谁坚持的时间最长!”
燕族少年组执教燕沐雄不时高喝,他浓眉阔脸,眼眸冷峻,一袭黑se劲装,紧握的双拳,狰狞的脉络,透露出爆炸xing的力量和极强的战斗经验。
“哪里厉害了?他可从来没坚持到两炷香过!”少女中,有几道声音,略显不屑地说道,眼眸之中还泛着几缕不以为然。
“燕澜还是挑战一千斤,太厉害了!”一名少女,满含笑意地说道。她秀发如云,肌肤如雪,细眉润鼻,颇为清丽,尤其是凹凸有致的身躯,在紧衣包裹下,有种含苞yu放的魅惑。
阳热之气,充盈着整个广场,远处族人的脸庞,都因热气翻涌而微微扭曲。一滴滴汗珠,沿着燕澜额头,划过眉角,再滴落至地上,顿时化作一团水汽,消散不见。
“他肯定会坚持到的,肯定!”燕凌玉嘴巴一撅,跺了跺脚,眼眸中闪过一抹娇嗔,心中愤愤道,“死猪头,你从小那么努力,一定要坚持到两炷香啊,不然,我在姐妹中,可就没脸皮提起你了。”
围观族人叉手而立,不时指指戳戳,争论着孰优孰劣,孰强孰弱!尤其是议论到燕澜时,目光之中不由自主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
时间,在少年的心目中,似乎过得极其缓慢。不少少年,开始有了放弃迹象。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家族荣耀。单就负重训练,我们燕氏族谱上,就记载着许多光辉的名字,他们都有令人仰慕的记录:十三岁负重一千斤,十四岁负重一千三百斤……十七岁两千八百斤。”
那窈窕少女正为燕凌玉,十五岁,与燕澜从小一块长大。
正当燕澜思绪翻涌之际,他耳边传来一道响亮而冷毅的声音。
此前,燕澜每次负重训练,正如族人所嘲讽的那般,都是终止在两炷香之内。但是,他一直都想证明,自己十年的卓绝努力,绝不比族谱上那些辉煌的名字差,即便自己的出身,因父亲乃私生之子的身份,而比同辈家族弟子低贱。
据传闻,燕澜的爷爷,当初与敌族女子苟合,生下燕澜的父亲。而燕澜的父亲,也与不知从何而来的女子相恋,生下燕澜。燕澜头上扣着两辈人的耻辱,自是被族人极其瞧不起。
深吸一口气,燕澜微微仰着脸,烈阳照映在脸上,产生些许虚幻感,或许能让他忘记时间的缓慢流逝。此刻,他脑海之中,又浮现那虚幻飘渺的碎片:一个蔚蓝se的星球,繁华喧嚣,科技强盛。一个天蓝云白的ri子,一名凡夫俗子,似乎是自己模样,在一座烟云缭绕的山脉中,摘食一枚野果啃食,随后就是一片虚无,什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