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晚上的抽风,黎小娴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也没有前一天离开时候那么生气了。现在看苏清浅面色不悦,只能乖乖低头道歉。
“沈桓之,你没事吧?”
也是直到了现在,苏清浅才知道不止是沈桓之,就连顾司瑾也同样在法国有住宅,只是半个月的时间,因为要在医院照顾黎小娴,所以她没有去过。
彼时,两人正在医院的园里透气,阳光顺着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漏下来,在坐着轮椅女孩的脸上,投下了影影斑斑的痕迹。
黎小娴以前得过胃穿孔,眼下这一病,直接就住了半个月的医院。
总不能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就出门吧?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个男人藏的太深,饶是她用上全部的心智,也探测不出一二来,倘若以后真要跟这样的男人生活一辈子,还不得累死?
看着黎小娴那别有深意的目光,苏清浅耳根都发烫了。
真不愧是鼎鼎大名的餐厅,其细节也很注重,菜谱上除了本国的文字之外,还用英文标注,可算是让她这个法语盲稍微找回了一些自信。
轻勾唇角,顾司瑾也不点破,只如无其事地建议——
“我好像看到沈桓之那混蛋了呢,你们使劲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卑鄙小人!”
五光十色的灯光闪耀着,昏暗的舞池中人们疯狂地扭动着腰肢。
“我可是记着你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挂过彩了。”
“清清,我胃疼……”
苏清浅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顾司瑾已经找人将被打过警察带回去做口供的两人保释了出来,她只赶得上跟着一块去接人。
要是清清爱上顾司瑾怎么办?
这本来也不过就是随意一句类似于玩笑话一样的,不聊顾司瑾却认真了,还专门腾出了时间来……
她知道这次自己真的过分了,她的胆怯和自卑让黎小娴生气了。
“这里的鹅肝和牡蛎都不错,还有特色甜品也很好,尝尝?”
经这一提醒,黎小娴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病号了,也没有多大的尴尬,镇定自若地抱着束从轮椅上站起来,冲着两人笑的有些暧昧。
latourd‘argent经过一百六十多年的沉淀,有着相当身后的额文化底蕴,两人刚刚踏进去,苏清浅就被其古香古色的装修风格所吸引。
伴随着那几个法国青年依次站起的动作,黎小娴奋力挣脱了沈桓之的牵制,努力稳住身体,伸出一根手指,踮起脚尖直戳向对方的脑门。
latourd‘argent?
妈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这里,总裁这里!”
伸出手去,苏清浅摸到了一把冷汗,立刻就慌了,扬声叫喊。
低低哀叹出声,她拿出手机开始给黎小娴打电话。
“好,喝,我们回去喝好不好?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算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吧?若离若即之间,偏又有一份说不清的情愫牵绊着。
跟在他后面的,则是不断的打着哈欠的黎小娴。
偷瞄了一眼神情自若,雍邪懒散的顾司瑾,她很小心地收地自己的讶异,省的丢了人。
沈桓之的眼底闪过深深的厌恶,如果不是跟顾司瑾保证过一定会把人找回去,估计早就走人了。
警署门口,她和顾司瑾刚下车,就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沈桓之,旁边还站着一个拿着公文包的中年法国男人,应该是律师。
至于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苏清浅就听不懂了,站在那里挽着顾司瑾的胳膊充当了一回瓶。
“还好。”
再说了,顾司瑾也绝对不会允许了,他一早就算准了她的自卑,不然,就不会什么都准备完善了。
顾司瑾就更加不用说了,估计要不是为了沈桓之,让他找人保释黎小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已经没事了。”
因为和黎小娴语言不通,他们也是各说各的,几个青年交换着暧昧的眼神,动作统一地替黎小娴倒酒,黎小娴也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一仰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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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只是每晚的晚安信息却是没有间断过。
“你以为你谁啊?给我滚!沈桓之,像你这样的男人,要不是为了清清,你以为我会看你一眼?谁要你陪了?少自作多情,我不是清清会随便心软,你现在的嘴脸,只会让我恶心!”
不过随即想到那人一向的格调来,也就不再多话。
“你他
沈桓之视力极好,很快就发现了被几个流里流气的法国青年包围着跳舞的黎小娴。
就算她再怎么不懂,也不会不知道堂堂银塔餐厅,作为巴黎境内最有特色的餐厅,这里的消费可是着实不便宜呢,还真是没想到顾司瑾会带着自己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阳光大好,已经好的差不多的黎小娴却是不肯放弃继续享受,乘机奴役苏清浅的机会,赖在轮椅上不肯起来。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苏清浅就看到了朝着这边走过来的顾司瑾。
额间青筋跳动,饶是他早就习惯了以人畜无害的浪荡模样示人,此刻也被黎小娴的话给激起了血性,露出了一直深藏着的真面目来。
望着窗外浓郁的夜色,苏清浅禁不住开始担忧起来,殊不知被她担忧着的那个女人,却是置身与灯红酒绿的喧闹中,肆意疯狂着。
再说总归是认识一场,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作践自己。
醉眼迷离的黎小娴也被惊了一下,打着酒嗝望过去,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孔之后,虚浮着脚步站起来,笑的很夸张。
“我记得你上一回喝酒的时候,也是这么保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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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虽然我现在是好了没错,但是法国大餐的营养,可也暂时消受不起。”
沈桓之的样子稍微有些狼狈,衣服被扯坏了不说,连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左眼底下甚至还肿了一个包。
“好啊。”
至于他自己的伤,则是在他在法国置办的豪宅养好的,连酒店都没有回去。
对上那抹故作坚强的笑容,顾司瑾陡然笑了,收回了流连忘返的手指。
“去吧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苏清浅无语地笑笑,随了她。
“梨子,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沈桓之之间到底怎么了?别告诉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是瞎子!”
怒喝一声,沈桓之目疵欲裂,一脚踹开最前面伸手想要从自己手中救人的一人,顺手将黎小娴仍在沙发上,挥起拳头就与那群人斗在了一起。
嘴里说着,手也稳稳地扶住了黎小娴,就要带着她离开。
要是在国内是没什么,只是现下他们是在法国,只能累的顾司瑾又让人延期了两个女人的签证,至于他自己,本身已经拿到了绿卡,倒也无所谓。
这一回,顾司瑾倒真没注意到她脸上的那一丁点不自然,见苏清浅吃好擦手,便朝着立在一边的侍者使了个眼色。
可自己为什么就还是有着莫名的不安呢?
“苏清浅,我有没有告诉你,你现在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真的是没事吗?
顾司瑾看似并没有关注到她的变化,只冲着黎小娴点点头,“那好,等下次一起。现在先送你上去?”
只是这一切,黎小娴未必会了解……
听到声音,已经上了车子的沈桓之淡淡地瞥过来一个眼神,神情淡漠,动都没动。
扔下这句话起身,刚走到门口之后,顾司瑾又突然回头,将苏清浅脸上悲哀而落寞的神情看了个彻底。
“好,那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给我打电话。”
着侍者推着一个制作精美的蛋糕踏上走廊,口中随意问道:“今天有人在这个过生日?”
不然,餐厅怎么会放生日歌曲?
眼底浮起笑意,顾司瑾也不隐瞒,看着她,眼中有一种灼灼明亮的味道。
“蛋糕是我定的,专门为你庆祝生日。”
大概是为了要抓住时机烘托气氛,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立在苏清浅这边的如同变魔术一般地就捧出一束来,献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