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本要陪陈会一起回t市的,萧俊峰不同意,萧俊峰的意思是,总之秦岭爸爸都已经明确表示过,魏立巍不能嫁,既然魏立巍已经跟他们家没有关系了,那么秦岭没道理再管他们家的糟心事。
薛玉红呛自己女儿:“再晚一些我不放心,有本事你变个男朋友出来,让他过来接你呀?”
芮芮的心头,突然袭来一股无力言说的疼痛,她姐姐和她姐夫的爱情,令人动容。
唐泽尔雅一笑,目光纯净真挚,简缓的轻轻说道:“我陪你。”
她的手,在推床上攥住了芮成刚的手,芮成刚对她勇敢的微笑,也将凯茵的小手用力的握在手心里。
“老妈,你回家吧,我陪我姐。”
凯茵的第二次腿部手术在五月的第二个星期二进行,那天早晨,多名护工前来病房,要送她去手术室时凯茵剧烈的挣扎起来,嚎啕大哭。
“妈,我不要,我不要……啊,我不要……疼……我不要……”
“……”
芮芮高仰着头,虔诚的等待他的答复。
被几名护士压住手腕以至于只能平躺着挣扎掉眼泪的凯茵泪水飞流的对爸爸说:“爸爸,我疼,我不要手术,手术以后我疼的死去活来,我不要手术,爸爸我求求你,我不要手术……”
芮芮的心被大石头狠狠砸了一下,眼眶便涌出来湿热的眼泪:“嗯,喵喵肯定还要逛街,我也要逛街。”
薛玉珍上前便将奶奶推开,伤心欲绝的弯腰对病床上的凯茵说道:“宝贝乖,手术了腿才能好,才能站起来走路。”
“嗯,那你路上小心。”芮芮叮咛,然后像凯茵那样挥手告别:“再见唐特助。”
芮芮不走,薛玉红敲了她脑袋,芮芮捂着脑袋,退了一步说:“那我再待一会儿,陪喵喵说说
薛玉珍涕泗交流的抱住在床上挣扎不已的凯茵,吊水的针头被这孩子倔强的扯掉,眼泪飞流的求她的妈妈:“妈妈,我不要手术,叫他们走,都走,我不手术……”
芮芮抿着嘴唇双眼晦涩的看着对面的老妈,老妈的话传递结束后她的眼睛又移向身边的唐泽。
唐泽略微放空后恢复冷静持重的面貌,转目对可爱的芮芮说:“我走了,芮小姐好好照顾姐姐。”
她要解释,唐泽却笑着回答她了:“我回w市,万一宋先生醒来,我可以将萧小姐的近况告诉他。”
这句话有问题呀,一男一女,何种关系才能问这种事情呢?芮芮问完已经有些脸红。
芮成刚的安抚进入了凯茵的心灵深处,她淌着泪水伤心欲绝的看着芮成刚亲切的脸庞。
凯茵弯起的嘴巴渐渐能露出一两粒小米牙,芮芮压了压凯茵身上的被子,站起来对薛玉红说:“老妈,我回家了。”
心软的妈妈被心狠的爸爸从后面强行拉开,萧俊峰严酷的红肿眼睛望着病房内的护工们,掷地有声的说道:“送她去手术室,快!”
芮成刚不知何时已经将拴在凯茵脖颈中的红绳观音捻了起来,放入凯茵视线中轻轻安抚她:“你看,宋校的,对不对?”
唐泽给出的答复是:尽人事,听天命。
“好。”芮芮背着包朝床上凯茵摇手:“喵喵,我走啦。”
全家人泪眼相对时,只有芮成刚俯身对凯茵说:“我保证,你醒来就能见到他。”
凯茵的眼睛柔软且含着泪水的垂视正在芮成刚掌心中轻托的红绳观音,抿着嘴巴,无数的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
回到凯茵的病房,芮芮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薛玉红敲她脑袋,瞪她发呆的模样。
他静静的说:“宋先生的爷爷喉疾发作,宋先生回京几天。”
唐泽的脚步原地无声的静止了,他幽深难辨的重瞳投递到远处露台上的落日余晖上,心情颇为伤感。
随凯茵情绪失控而失控的
“我不要!”
手术进行了若干个小时,全家人耐心的等候在手术室外,或站或坐,因为得到过“第一把刀”的承诺,家人的反应还算镇定,薛玉珍也没有太过忐忑,更多的决心是,要等女儿健健康康的从手术室出来。
跟老妈就是这般相处的,虽然老妈总是呛她,但是芮芮知道老妈爱她,担心她一个人晚归。
芮成刚抚摸凯茵的额头:“大妹勇敢起来,做坚强的女孩,任何困难任何风雨屹立不倒,只要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向命运妥协!”
芮芮无话可说。
凯茵的声音离开了病房,撕裂般的呐喊中听见她叫一个人的名字:“宋校……宋校……我要宋校……”
“别怕!勇敢起来!”
唐泽的侧脸干净细致,纤尘不染,低头看向凯茵时蓄起了云淡风轻的微笑。
薛玉红说行,双方断线。
“凯茵勇敢!勇敢!勇敢!”
“凯茵、凯茵,相信爸爸,这一次手术后你就可以走路了,凯茵不想穿高跟鞋吗?凯茵听话,闭上眼睛睡一觉,手术就结束了。”
芮芮听话,拿起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到床边趴下来又亲了凯茵一口,亲切的说:“喵喵,我走啦,明天下班再来看你。”
她清醒后看见的是薛玉珍,老妈说,宋校累了,回去休息,可是一整天一整夜都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来,凯茵想他。
萧俊峰手攥推床把手,闷下了头痛苦的大哭起来。
唐泽轻轻笑对芮芮失神的呆相,旋即黑色皮鞋鞋尖已经调转了方向,声音软软传来:“好好照顾姐姐。”
晚上,凯茵醒了,麻醉药药效过去后动手术的那条腿开始疼,疼的死去活来,她受不了,躺在床上哭闹,要见宋校。
薛玉珍站在床头疾言厉色的压住女儿胡乱捶床的手,带着眼泪威逼利诱般吼喝:“萧凯茵!你还要不要健健康康的出院了?你要不想出院,那你就闹,你反复哭,就作弄你身上的伤口,我不拦你!”
凯茵摊开被妈妈压住腕部的拳头,平枕着枕芯看着上方的妈妈,无数悲伤的眼泪汪汪的顺着太阳穴流了下来,惨不忍闻的嚎啕着:“妈妈,我要见宋校,他是怎么了?嫌弃我了么?为什么不来医院?为什么不来医院!我很痛,我很想他,叫他来,叫他来……”
薛玉珍满脸泪水,仍旧死死压住女儿的手腕,严酷决绝的说道:“萧凯茵你怎么回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宋校回京去了!他爷爷生病了,明白吗?你是有多不听话,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很让人讨厌吗?”
凯茵的眼泪迷离了视线,一张惨白的脸蛋带着手术的疼痛,泪汗交融,直勾勾的望着妈妈,凄厉的大眼睛几乎就要从眼眶迸射出来:“别骗我了,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如果他不是嫌弃我那就是出事了!出事了对不对?他到底怎么了?你说他爷爷生病他回京我信,他回去几天我信,他回去一个月我不信!他不可能不陪我的!说!他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