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这就去。”薛玉红扶住快要哭晕的薛玉珍,对薛玉珠说:“二姐,你陪大姐,我去缴费。”
萧俊峰还算镇定一些,急忙拉住薛玉红,不要她出钱,薛玉红揉掉眼泪对萧俊峰说:“大妹就等于是我女儿,大姐夫咱们先把孩子入院治疗的事办好了再说其他的吧,我的心都快出来了,要是这医生再不给个信我得哭死了……”
一旁的芮芮吸住鼻子,眼睫毛上还挂着一串泪水,挽住老妈的手臂便就拖拽:“别说啦,先去缴费吧,喵喵那么怕疼,肯定疼死她了……煎”
说着说着把眼泪说下来了,芮芮拿手背揉,一抿唇,又哭了。
薛玉红无知无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身子不知道撞上了谁,遂回头对人家道歉,却看到了面如死灰的宋校,面色虽差,但他垂眸对她这位长辈笑了笑。
“入院手续相关费用全部付清了。”
萧俊峰挂着泪水沉默的拍了拍宋校的肩膀,哀声说道:“回去休息一下吧,大妹这边暂时没事了。”
宋校瘫软的吁了一口气,眼睛发,冰凉的长指下意识往墙上摸,以求稳住重心。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护士们推着病床,病床上躺着全身都是管子的凯茵,这孩子白的像一张纸,歪着头闭着眼睛,神情安好,只是缺少血色,倒不见她有多疼,睡的很香很甜很投入戒。
“凯茵啊!凯茵!凯茵!”
表面坚强的人,会不会内心比常人脆弱呢?宋校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性格十分清冷淡然,不常见他笑,原本以为他该是铁石心肠的人,没有想到在凯茵这件事上,他整日以泪洗脸,哭的比薛玉珍多。
120的随车医护人员对她做现场急救时已经发现她内脏大出血,脑组织充血,右腿胫骨断裂,生命垂危。
唐泽已经离开好几天。
缓缓放下视线,他的眼睛清明认真的浏览着手机通讯录,条目往下拉扯,寻找到备注为“四哥”的手机号码后,宋校按出了通话键。
凯茵的出事,让宋校停下了手中所有工作,汉臣的所有在建项目都已经交接给相关高层,唐泽被宋校派遣出去,黑道白道,无所不用其极的给我把魏立巍找出来。
每一天的这半个钟头,宋校占据了一刻钟,另外一刻钟,交换给今天照料凯茵的亲人进去和凯茵说说话。
宋校一日三餐都在病房外的冰冷长椅上用,和凯茵的亲人待在一起,彼此也不叙话,就傻傻呆着,等到探视时间到来,再进去和凯茵说说话,尽管她术后还没有清醒。
他捂着胃,头枕着身后冰凉墙壁,在通话未接通以前闭阖眼睛,嘟声掐断的第一秒钟他几乎健步如飞般张开了眼眸,像一道涟漪骤然搅乱了一池静水。
薛玉珍扑到病床边上,一家人全都往那处拥挤,哭着喊着叫凯茵的各种名字。
宋校趴到床上,双手交叉,支着下巴,静静看着毫无生气闭着眼睛睡觉的凯茵时,泪如雨下。
凯茵的家人每天轮班照顾她,唯一不变的是那道一直坐在加护病房外冰冷长椅上的颓废男人,他始终没有离开医院,除了在门窗边朝病房内默默远望,便是去走廊露台上抽抽烟,发发呆。
这孩子这样怕疼,平日和她过夫妻生活都哭,现在被医生打开了肚子,她该有多疼?
胃疼的死去活来。
很痛苦。
家人们每天都送营养餐饭来,不可能是给凯茵吃的,自然是做给宋校的。
事情是这样的:魏立巍从雷克萨斯副驾抛下昏迷的凯茵后造成了十米后的计程车紧急左转方向盘,计程车司机一身冷汗的避撞了凯茵,却撞上了左道上骑着电瓶车晚归的年轻小伙,连人带车,直接卷入了计程车腹,电瓶车主当场死亡。
疼痛感过去后宋校直起了上身,往后面墙上靠着歇了一会儿,他的气息很弱,疼痛折磨下脸色十分苍白。
凯茵的爷爷奶奶与天津的外婆,还有北京的爷爷奶奶,是在凯茵出事后的第二周知道噩耗的。
他憔悴消瘦的异常迅速,家里许多人都曾经目睹过宋校呆呆的坐在凯茵病床边,看着躺着的这个小孩眼泪便会无知无觉的流下来。
加护病房里的病人需要静养,家属每日只能在规定时间进去探望半个钟头左右,其余由护士料理。